钟宛暗暗心惊,这圣旨上……居然还有几点齿痕。
钟宛把圣旨拼好看遍。
崇安帝还算和缓,旨意下没那石破天惊,只说郁赦是他当年同安国长公主府中良家女子所生,当日皇长子皇二子接连夭折,皇三子体弱,年岁不和,崇安帝担忧襁褓中郁赦也会遭祸,故而暂夺他皇姓,将他养在郁王和安国长公主膝下。
崇安帝旨意上并未正式为郁赦更名,只说择日要为郁赦加封亲王爵,大赦天下。
没该姓,没提立储。
郁赦闭上眼,睡着。
钟宛侧过身,让郁赦躺好,自己则和衣躺在郁赦身边。
“子宥……”钟宛将头抵在郁赦身上,喃喃,“也不清楚你这些年受罪是不是地下人在讨债,怕他们不清楚,就想去说说……做错事不是你,有罪也不是你。”
钟宛脸上血泪渗入棉被里,静谧无声。
不知过多久,他就这搂着郁赦睡着。
之恩,没脸再见他们,自己不怕报应,但……”
钟宛忍着泪看着郁赦,轻声道:“但你呢?”
钟家列祖列宗在天上,知道自己倾心于崇安帝之子,会不会迁怒于郁赦呢?
白日里,郁赦走后,钟宛缓过口气来后,死撑着病体,留封手书,出府叫马,去钟家祖坟。
钟宛已经七八年没去过。
钟宛眯眼……
这话怎说都行,郁赦是崇安帝之子事虽朝中人早已心照不宣,但真要认回,那必然是要步步来,上来就立储不太合适,崇安帝如今让郁赦入内阁,也是为让郁赦能有点政绩,如此逐步嘉赏,更能服众。
这想,崇
天光乍亮时,钟宛醒。
郁赦仍在昏睡。
钟宛坐起身摸摸郁赦额头,没什感觉,俯下|身和郁赦额头相触,钟宛吃惊,自己竟比郁赦热许多。
钟宛浑身酸疼,额头更疼,这会儿才察觉出来自己在发热,钟宛轻轻吐口气,轻手轻脚下床。
钟宛也不知道自己是风寒还是什,自悔昨晚不该跟郁赦同塌,也不知传上郁赦没有,他扯过郁赦外袍穿上,出卧房,弯腰捞起地上被撕扯不成样子圣旨。
钟宛自认有辱祖先,自己将自己在族谱里除名,不肯再踏足祖坟半步。
如今得知当年血仇,不来不行。
钟宛足足在父母坟前磕几个时辰头。
钟宛不敢为自己这些年辱门败户事辩白半句,磕数不清头,血染石阶,只求地下父母宗亲要怪只怪自己人,不要不要不要再迁怒他子宥。
“先动心是,勾引你也是……”钟宛随意抹下脸,“若真有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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