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表情很淡——无笑,无嘲讽,亦无幸灾乐祸,他眼神更是淡漠,没之前时不时喜欢捉弄调侃崔不去轻佻,也没常常沉迷揽镜自照意气风发,浮现出种近乎平静淡漠,宛如崔不去仅仅是与他擦身而过陌路人,丝毫不值得他去多看上眼。
他终于开口,却只说个字:“是。”
崔不去:“来到博陵之前,就已经是?”
凤霄:“是。”
崔不
范耘将这切尽收眼底,笑呵呵没说话,只拈起酒盏小啜口。
古来成大事者,都需要有过人自制力,别说崔不去,便是这些美貌女子全脱光在他们面前翩翩起舞,范耘元三思也不会动容分毫,若崔不去轻易就被诱惑,他反倒会看轻这名弟子。
侍女离去之后不久,又有二人入内。
其中人缓步而来,直走到崔不去面前才止步。
他靴子是黑靴,款式与寻常人差不多,但质地却有别常人,以凤霄挑剔,必是连鞋子也要与众不同,所以崔不去眼就认出来。
,果然姜还是老辣!”
范耘矜持笑道:“知你生性多疑,无论是那封信、元三思,还是凤霄,三者单独出现,你都可能起疑心,但当你同时遇到好几件事,就自然而然会被分散心神,被混淆判断,更何况,你在博陵,还要面对崔家糟心事。不去,哪怕你智多近妖,也毕竟不是神明,不可能当真算无遗漏。”
二人说话间,外面脚步声渐近。
走路之人都是武功高强者,但他们无意放轻动静,崔不去自然能听见。
两名美貌侍女捧着木盘进来。
崔不去抬起头。
凤霄视线也正好落下。
二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先开口。
反是元三思笑道:“你们不过才分开会儿,怎倒像是半辈子没见似?”
崔不去望着凤霄:“希望由凤二府主,而非旁人,来告诉这个答案。”
木盘之上,酒香在白玉酒盏中微微荡漾,侍女身白衣轻纱,雪肌乌发,莲步轻移,弯腰将杯盏放下时,还能看见衣襟松松垮垮掩映下高耸玉峰,伴随着幽香沁入心脾。
崔不去又不是四大皆空高僧,自打他走入这间内室之后,便发现这里虽只是山洞隅,却处处奢华舒适,不提石壁上镶嵌几颗夜明珠,便连他座下蒲团,也是绣以金银丝线,裹以绸缎,内里填充棉花蒲草,柔软远胜般蒲团。
而这内室之中,起码也隐藏好几个通向别处出入口,可见这处地方隐秘通达,才是真正聚会之地。
云海十三楼之财力雄厚,确也可见斑。
侍女含情脉脉地睇他眼,却发现崔不去无动于衷,只好放下酒盏,默默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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