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被打得奄奄息垂死鸭子般软下去脖颈瞬间僵直,长长伸直,两只眼珠布满惊惧恐慌。
尤其在他看见崔不去朝他露出意味深长笑容时,那表情犹如眼睁睁看着恶鬼扑上来,却动弹不得,死期将临。
崔珮难以置信地望向崔三,后者不善伪饰,表情变化已经说明切。
莫说元郡守与何县令,便是崔珮,也从崔三反应里窥见丝答案。
崔不去微微笑:“据所知,崔三内宅不宁,夫妇难谐,争吵更是家常便饭,昨日在崔家作客时,还亲眼看见两人推搡入内,互相埋怨。崔三养外室消息,应该很难瞒得过卢氏
何县令听见崔不去问自己,点点头道:“不错。”
崔不去笑下:“这上面字迹与纸张,确与孙大夫以往开方子样,瞧不出什差别,但百密疏,终有处,露破绽。”
何县令忙问:“何处?”
手指点点药方,崔不去吐出个字:“墨。”
元郡守拿过两张方子,分别嗅下,疑惑道:“味道上,似乎确有所不同。”
,咆哮公堂,论律该如何处置?”
县令从善如流:“笞三十!”
左右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剥裤子按下便打。
惨叫声骤然响起,县令挥挥手,捕役便用布巾直接将崔三嘴巴堵住,任他只能冷汗直流呜呜叫唤。
崔珮垂目敛眉,只作不闻不见。
“孙大夫以往那些药方,用都是身烟墨,也就是下品墨。这种墨虽与上品中品样,都是在窑内烧制而成,但身烟墨料为近火烟炱,与其它两种不同。药铺开方子用不着什好墨,所以除这些平常药方,保宁堂其它方子,应该也都是用身烟墨所写。”
“而这张方子,”崔不去将杀人方轻轻抖,“用却是上品墨。字迹虽然相差无几,但墨色饱满,笔画润滑,松香淡淡,难不成他要杀人,还得专门买方上品墨来研磨写字,方显得隆重?”
何县令也想到其中关节:“不错,你们即刻命人去孙家,将孙济民平日所用笔墨,悉数取来!”
崔不去慢条斯理道:“拿之后不必急着回来,再去趟崔家,将崔三书房里常用磨都拿过来。”
崔三倏地抬首!
三十下打完,别说咆哮吵嚷,崔三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只能哼哼。
但没有人发话让他去医治,崔三只能拖着血肉模糊屁股趴在公堂上,半死不活。
卢氏双目微湿,撇过头不看他。
崔不去拿起那张出人命方子,又从另外沓方子中随意抽出张。
“孙济民行医数十年,从未出过错,否则,安平县百姓唾沫星子,怕是早已将他淹没,是这样吧,何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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