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妾知您这路不便,甚是憋闷,到客栈,便能好好伺候您!”女子被他看,羞得面若飞霞,“妾怎说也是妇道人家,您怎好非要逼说得这样直白,旁人听,怕还误会是个*娃荡妇呢!”
崔不去觉得自己头更疼,忍不住按上太阳穴:“这里没有外人,你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女人委屈道:“妾说不是人话,难道是鬼话吗?都说娶妻三年,貂蝉变母猪,就晓得,郎
那是沙子在烈日曝晒下,又被风刮起来炙热气息。
他忍不住又呛咳起来。
另只手伸过来,将帘子重新拉下。
“郎主,您身子弱,就别在外头吃沙子,万又病倒,妾会担心。”
声音主人语速不算快,嗓子有些低沉,却很柔和,让人禁不住想窥真容。
时下文士骂人,无外乎骂对方寡廉鲜耻卑鄙小人,还有另外类,则是拿女人与牲畜来作比喻,好比“哭哭啼啼作妇人状”,便是嘲笑对方哭得像个娘们似,可见被当成女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种侮辱。
凤霄对这些凡俗之见嗤之以鼻,到他与崔不去这种身份地位,认知境界,世间之人,甭管男人女人,对他们来说大抵只分成两类:朋友或敌人,以及有用人,或无用之人。
识时务者如秦妙语,因为技之长,也能让凤霄对她网开面,但苏醒就没有这个待遇,凤霄对人看法,从来不会拘泥于男女之别。
但现在有个小小难题摆在他面前。
是衣裳头发洁净重要,还是男人尊严重要?
但不包括崔不去。
他不仅不转头,甚至连声音也不想听见,咳嗽反而更厉害。
“哎哟,您看您,妾不过说您两句,又急起来!待会儿进城,咱们赶紧找间客栈歇下,妾帮您泄泄火。”
那声音见他如此,非但不停下来,反倒说得更起劲。
崔不去缓缓转头,面无表情:“什叫泄泄火?”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像在山坡上毫不犹豫管崔不去喊爹样,凤霄也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于是行还是四个人,只不过组合略有变化。
为免累赘,四人之外,除两名车夫,名且末城向导之外,并未再带任何仆从——这也符合崔不去想要假扮叶氏身份,本就是小家小户出身,没什排场可言,若是带上奴婢,反倒惹人奇怪。
离开六工城,三辆马车路西行,为照顾崔不去身体,行进速度变慢,几个人足足吃十天半个月沙子,才终于摆脱望无际黄沙,遥遥看见城池轮廓。
“前面就是且末?”崔不去咳嗽两声,掀开车帘往外张望,入鼻便是更加浓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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