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个人旦掐上,自然便连身为皇帝胤禛,也要头疼三分。
自己已决定撒手不管,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过问,诧异之后,胤禩又是副淡漠神色,不闻不问。
只是那人不但不以为意,又凑过来,鼻息几乎要贴到他耳朵上,边紧紧握住他手,不容对方挣脱。
“怎不问问他们为何闹起来,左右你在途中也无聊,就权当听讲个故事吧。”
胤禩从未听过他用如此低柔到近乎哀求语调说话,想要拒绝话也忘出口。
白旗副都统,叫达色,上本折子,里头就句话:奴才达色无奏事。结果被胤禛顿好骂,让他重写十张,且内容不能有所重复,当时他也在场,两人面面相觑,对这达色皆是啼笑皆非。
情景犹自历历在目,让胤禩回想起来,神情也忍不住微微柔和下来。
“在想什,这好笑,能不能说来听听?”那人突然凑过来,呼吸挟着体温齐靠近,猝不及防,让他稍稍乱方寸。
“皇上不是在处理政务?”他微皱起眉头,从未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看不见,以致于躲闪不及,被他抓个正着。
“碰到些棘手,还没想好应该怎办。”
胤禛见状无声笑,道:“去年科举是恩科,作不得数,今年方是正科,江南考场向来是重中之重,人才辈出,事儿也不少,朕还记得康熙年间因为乡试就闹出过不少波折,连李蟠和姜宸英也被拖下水,那件事还险些把你牵扯进去,如今张伯行和噶礼之争,也是因乡试而起。”
胤禩心头动,忍不住道:“前些日子乡试发榜,出岔子?”
他到过江南,也接触过江南官场
胤禛见他不搭话,便自顾说下去:“朕收到两份折子,份是噶礼,份是张伯行,但两人折子却大同小异,都是弹劾对方。”
胤禩闻言,不由动容。
说起这两人,俱都大有来头。
两江总督噶礼,乃是董鄂氏满洲正红旗何和礼四世孙,他父亲是顺治宁悫妃胞弟,而宁悫妃便是先帝哥哥裕亲王福全生母,所以这噶礼,正是福全表弟,按理说连胤禛,也该称呼他声表舅,是实实在在皇亲国戚。早年康熙亲征噶尔丹时,大军受困于草原,粮草不济,噶礼亲自运送中路军粮首达,令康熙喜出望外,记下功,又因康熙与福全关系,爱屋及乌,自然对这表弟也爱重有加,早在康熙四十八年时候,他便已被擢升为两江总督,权势煊赫。
张伯行虽是汉人,却也不遑多让,他是康熙二十四年进士,历官二十余载,以清正廉洁著称,从山东调任江苏时,沿途万民相送,蔚为壮观,连康熙也赞其为“天下第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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