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过身，胤禛这才发现，那人双眼黯淡无神，自己近在咫尺，他却恍若未见。
禁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
晃。
对方只是径自向前走，没有反应。
他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那人错身而过，慢慢往另外
头走去，却连半
那人叙完话，拿着香上前，似乎想插进香炉里，却不知怎
碰翻香炉，只得伸手去摸，袖子扫，连带着整个炉子都摔落在地，香灰洒地。
胤禩叹口气，蹲下身，手边往可能方向慢慢摸索，终于找到滚至桌角香炉，他捡起来，里头还有些灰没洒尽，便将就着，将手中香插进去，回想着方才位置，慢慢把香炉摆回原位。
与良妃有关切，他都不愿假手于人，连弘旺也被他远远地打发开去，独留自己，能够静静地与良妃说会儿话。
是以他也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还有几人看着眼前这副情景，早已红眼眶，死死忍着眼泪。
弘旺浑身颤抖着，将嘴巴捂得死死，才勉强将呜咽声音压下去，他知道阿玛不愿意听到别人为他眼疾哭哭啼啼，竟也从没在他面前掉过滴眼泪。
胤禛看着他僵直背和反常行止，也没心思同他计较，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头不安如涟漪般点点扩大。
弘旺走在前头，在七弯八绕回廊间行走，却并不是走向胤禩寝室，而是往着后院方向。再走上段路，缕缕香火味道飘散开来，映入胤禛眼帘，是个背影。
地上积雪被扫向四周，留出中间大块空地，摆着个香案，上面放几盘瓜果和个香炉。
还有块牌位。
只见胤禩手里捻着香，朝那里弯腰拜几拜，轻声道：“额娘，儿子不孝，今儿个是您忌辰，
却不能亲往景陵拜祭。”
他上前几步，特意发出脚步声，让胤禩以为自己刚刚来到。
“阿玛，您拜祭完玛嬷吗？”
胤禩嗯声。“你过来罢，也和你玛嬷上炷香。”
弘旺应，飞快地用袖子抹去脸上泪痕，快步上前，从案上拿起香，说几句话，又将香插进去，方道：“阿玛，外头天冷，咱们进屋去歇着吧。”
伸手便要来扶他。
他顿顿，轻轻叹。
“也不知道您如今在哪里，只盼下辈子能投胎到殷实人家，平凡度日，快活生。”
胤禛怔怔瞧着他背影，眼便看出这人虽披着大氅，却清瘦不少。
来时心里早已盘算过无数次，该怎
开口，该说些什，可到跟前，却发现事先想好措辞，句也吐不出来。
脚步比思绪快步做出反应，他正想上前也给良妃上炷香，却突然发现骇人幕，惊得他再也迈不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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