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发出声音，喉咙却痛得无法自制，忍不住微微拧眉。
“八弟，你是不是也觉得，
是
个无君无父，背信弃义
人？”
这声八弟，竟是温和无比。
自胤禩有记忆以来，这位太子直都是高高在上，睥睨切，何曾也会有这般心平气和时候，莫非外头真是大势已去，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想归想，胤禩却不敢有半分轻心，谁
“太子爷……”
“下去。”
贾应选颤
下，不敢再说话，忙带人推出去，临走前又偷偷回头觑眼，对方脸被掩映在门窗照进来斑驳光影中，看不清表情。
胤礽站半晌，视线移至胤禩身上。
他头靠在柱子上，脖子上五指青紫掐痕清晰可见，双目紧紧闭着，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额娘，四哥，皇阿玛……
生前种种，皆如泡影。
然后，是无边无际黑暗。
胤礽松开手。
表情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已经昏迷过去人，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厮打成团，门外侍卫闻声赶来，将胤禩拖起来，反剪双手按压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胤禩闭闭眼睛。
不是没想过挟持着太子出去，但门外重兵把守，自己赤手空拳，终究没有胜算。
思忖之间，脸上已经挨巴掌，下巴被狠狠捏住抬起。
“就算死，也能拉你起，别想着能置身事外，就三番两次在背后捅刀子。”
胤禩醒过来时候，还有种头重脚轻感觉，仿佛死后余生，脖颈处传来阵阵火辣辣疼痛，疼得如同脑袋与身体将要被切断般。
视线开始是模模糊糊，过很久，才渐渐清晰，眼前盘腿坐着个人，杏黄袍子，正看着他。
胤禩个激灵，立时清醒大半。
胤礽神情显得很宁静，就像天地被雪覆盖之后那种宁静。
胤禩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平和表情。
旁边钳制着胤禩侍卫没有得到首肯，也不敢轻易放手。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脚步声，贾应选推开门，急急跑进来，对他附耳说几句。
先是脸木然平淡，尔后，慢慢地扬起嘴角。
“太子爷……”贾应选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神色变化，却又顾忌着周遭还有侍卫而不敢开口。
“让他们继续往里打，不用来问。”胤礽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太子笑容几近狰狞，手慢慢滑至他颈项，缓缓收紧。
吸入气息渐渐稀薄，仿佛被人生生掐断出口，眼前开始发黑。
身体被紧紧钳制着，根本无从挣扎。
他忍不住仰起头，仍是脸平静。
胸腔如同要裂开般，脑袋里嗡嗡作响，无数人影在眼前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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