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他都致仕,还要百官出迎不成?”汪直翻个白眼。
“可,可是唐相毕竟在朝野素有声望,听说这次同行还有定安伯……”小黄门嗫嚅道。
“那瓜娃子肯定又是来蹭吃蹭喝,等他们快到,你来禀报声便可,用不着弄那多虚头巴脑,信不信你到时候讨不着好,反倒还会挨顿数落!”
汪直微哂声,虽两鬓已现星白,依旧可见俊美轮廓,张狂之色早已沉淀在岁月之中,唯有双眼睛锐利如电,不减当年。
小徒弟还想说什,却被汪直不耐烦地挥挥手,只得怏怏地走。
泛结交时,他是别有目,他估摸着,以唐润青敏锐,很可能同样察觉自己心思。
不过唐泛什也没说,甚至还给汪直出不少主意,帮他度过难关,从京城孩童拐卖案再到威宁海子共同进退,无心插柳柳成荫,两人越走越近,关系微妙,不是朋友,却能无条件信任彼此。
真君子与真小人往来,似乎总是君子吃亏些,所以就算唐泛知道汪直跟自己不是路人,看在对方总算还有原则底线,不像尚铭那等为非作歹份上,也不吝指点。
不知不觉,两人竟也交往这多年。
等到汪直扬威于波涛之上,与当年他曾经崇拜向往三宝太监齐名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完全偏离原本要走方向。
虽然表现出极大不耐烦,但在听说那人即将到来时,他嘴角仍然禁不住微微露出抹笑意。
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年年岁岁,满树生花。
开始,他也只不过是想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自己人都匍匐跪拜而已。
但如今,他所得到,已经远远超过最初预想。
也许百年之后,别人提起汪直这个名字,不是将他与只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尚铭梁芳等辈相提并论,而会说句此乃辈大丈夫也。
予愿足矣。
“老祖宗,唐相不日便要回江南,咱们要不要准备下?”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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