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街边人家屋檐下,看着李孜省在家人搀扶下深脚浅脚地远去,视线移到路边凌乱残缺两顶轿子上,心头似乎掠过什,却来不及捕捉。
唐家
在几人合力下,两顶轿子总算被挪到边,众人都松口气。
唐泛就让他们先走,大家生怕迟到,也来不及谦让,连忙告罪声,纷纷上轿便走。
“老师不如坐学生轿子去上朝罢?”唐泛对丘濬道。
丘濬摇头:“不必,老夫让人去租顶新轿子来。”
唐泛失笑:“现在天都没亮,哪有人租轿子,您就别和学生客气,还年轻不妨事,您老却受不得冻!”
见之下就令人为之心折,唐泛必然是其中之。
换作五六年前,他也未必有这样气度,居移气,养移体,除容貌气质学识之外,身份地位带来变化也很重要,更重要是胸怀与气魄。
个人有怎样眼界,就决定他将会站在什样高度上,正所谓相由心生,万安虽然是首辅,身形亦是高大魁梧,但若与唐泛站在块,论气度行止,却终究是略逊筹,这筹便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无形而形,难描难绘。
丘濬看见唐泛,脸色稍稍缓,随即想起李孜省还在,又紧绷起来。
唐泛也不等丘濬说话,便对李孜省道:“李侍郎,既然轿子已经撞坏,多说也无益,现在天黑路滑,再拖下去怕是真要迟到,你赶紧让下人将轿子抬开,好让后面人通过。”
说罢半是强迫半是搀扶地将他让进自己轿子,又吩咐轿夫将老师送到宫门口。
他目送着轿子离开,这才转头看向神色不豫李孜省,含笑道:“李侍郎是想与道等轿子,还是步行去上朝?”
李孜省勉强笑:“下官还是步行去上朝好,免得迟到,大人告辞。”
唐泛也不留他,点点头:“那你请便。”
积雪不深,想走还是能走,只是走动之间雪末难免会进靴子,将袜子浸湿,唐泛宁可多等会儿,也不想整天都穿着双湿漉漉袜子,那将是种折磨。
李孜省可以不把丘濬放在眼里,却不能不买唐泛账。
这也是因为唐泛现在在朝中影响力逐渐增大,已经超越他老师,隐隐在成化十年前后那几科*员之中成为执牛耳人物。
李孜省就道:“唐阁老有命,下官安敢不从,只是下官四个轿夫有两个受伤,下官已经令他们归家去,剩下两个怕是抬不动轿子。”
唐泛也没说什,看向自家轿夫:“去帮李侍郎轿夫搭个手。”
他既是打着息事宁人主意,当老师也不能驳自家学生面子,丘濬也沉着脸色让自家轿夫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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