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道:“那今日便从接着周师傅上回没讲完,从武德七年讲起罢,臣不知周师傅讲学风格,若是殿下觉得啰嗦,又或难以适应,只管指出便好,臣会适当调整。”
虽是这样说,他其实讲得也并不啰嗦,些不太重要事情会直接跳过,对《通鉴》中着墨不多均田法和租庸调制,则说得十分详细,间或拿如今大明朝作比较,令太子增加更直观认识。
半天时光很快过去,唐泛起身告辞时候,太子还颇为依依不舍:“可惜唐师傅要五日之后才能再来,恨不得明日还能继续听到唐师傅讲学。”
唐泛笑道:“殿下此言,实在令臣受宠若惊,只是因为史书上有不少具体事例,所以殿下听着觉得比其他有趣罢,实在非臣之功。”
太子是个细心体贴孩子,他也知道这种话不能多讲,否则传到别师傅耳朵里,人家肯定会不舒服,也是平白给唐泛树敌,闻言就道:“是妄言,送唐师傅出去。”
年代毕竟过于久远,对于明朝来说,自然还是唐宋两朝更具备借鉴性,所以自大明立国以来,《通鉴》便成为历代太子重点教材。
唐泛挑眉:“武德七年,张金树杀高开道降唐,还是唐律比之开皇旧制新增五十三条?”
虽说能够进翰林院入选庶吉士肯定都是饱学之才,但能像唐泛这样不必翻书,张口就能将《资治通鉴》里某卷内容道来人,毕竟还是少数。
太子眼光立时闪闪发亮:“正是张金树杀高开道那段,师傅真是厉害,竟能过目不忘!”
唐泛笑道:“宋人曾说,为人君而不知《通鉴》者,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者,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有鉴于此,臣自然是要细加研读,这不算什,殿下若去问徐师傅,谢师傅,估计他们同样对此书烂熟于心。”
他不顾唐泛推辞,还亲自要将人送出去,最后还是唐泛道:“殿下请留
太子偷偷凑过来跟他咬耳朵:“周师傅就背不出来,每次说还得翻书先看遍,有时候还会说错,不过没戳穿他,不然周师傅那样好面子人,肯定下不来台!”
唐泛好笑,两人因为先前那段交往,彼此虽然许久未见,倒也没有太多陌生感,而太子殿下虽然早熟,终归还是有几分顽皮孩子心性。
“殿下宅心仁厚,如此甚善。周师傅年纪大,记性肯定没法跟年轻人相比,当面指出他错误,恐怕会令他难堪,只要殿下然于心,便不会被左右动摇。”
太子笑着点点头:“唐师傅知,确如此。”
二人相视笑,仅剩那点隔阂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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