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叹口气:“老爷,你原先不是这样,为何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霖冷笑:“就知道你打从心里瞧不上,觉得没有给你挣下脸面,是也不是?往后不必叫老爷,又没有举人功名,这称呼听着让人发笑!”
虽然严格来说,确实只有考上举人,才能被别人称呼声举人老爷,但这年头大户人家称呼男主人般都这叫,偏偏贺霖自尊心敏感,非要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唐瑜:“没有人瞧不起你,你何必将别人闲话放在心上?”
贺霖腾地坐起身:“怎能不放在心上!二十年前在贺家,最风光人是!那时候他们都说将会是贺家这辈里第个考中进士,结果呢,现在二十年过去,连举人都考不上,这不是笑话是什!知道你嫁给,觉得自己委屈,既然如此,那你就……谁!滚进来!”
唐瑜听到这个声音,心头黯,推门入内,便见贺霖躺在床上,只手臂横在头上,挡住视线,手则垂落在床边,副落魄之态。
“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贺霖放下手,通红双眼瞪向唐瑜,也不知道是酒喝多,还是哭过。
唐瑜故作不见,温婉笑道:“给老爷送来解酒汤,先喝碗罢,免得难受。”
贺霖呵呵冷笑:“难受又怎样?这个家里谁会关心难不难受,他们只会关心老大在外面怎样,只会关心老三明年春闱能不能高中罢?”
唐瑜平静道:“关心。你是丈夫,自然关心你,不要为闲言闲语坏自己身体,这世上多少人大器晚成,还有四十岁才能当上官,如今你不过三十四罢,往后还有大把光阴。来,把这碗解酒汤喝。”
他话没说完,外头就响起敲门声,贺霖忍不住怒喝。
片刻之后,门被轻轻推开条缝,在唐瑜身边伺候小丫鬟怯生生地进来,对二人道:“二,nai奶,外面来位年轻公子,说是您弟弟。”
唐瑜擦干眼泪,欣喜道:“定是他,算算日子,他今天也该到,快走,们出去迎迎他!”
“慢着,”贺霖从床上爬起来,
说罢她将碗递到贺霖跟前,谁知贺霖冷不防掀手,当啷声,直接将汤碗打翻,滚烫汤汁溅到唐瑜手和衣裙上,她禁不住哎呀声叫出来。
贺霖愣下,脸上闪过丝无措,其实他不是故意,只是刚刚正好抬手。
但他也拉不下面子道歉,反而恶声恶气道:“谁让你送过来,都说不喝!”
唐瑜终于红眼眶,她直直看着贺霖,半晌无语。
贺霖被她看得满身不自在:“怎,他们瞧不起,连你也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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