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潘宾怎会急吼吼地跑过来找唐泛呢。
唐泛却有些心虚。
这事说到底,还是他鼓励汪直去向皇帝提议,就算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谁知道到头来却把自家老师给坑。
“要不你去劝劝老师,让他重新上封奏折,给陛下认个错,陛下素来心软,肯定会原谅老师。你最受老师看重,你话最管用!”潘宾对唐泛道。
唐泛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性子,他若是那等会逢迎上意人,以他学识,怎会到现在还是个国子监祭酒啊?”
。
前两天,皇帝终于同意汪直提议,任命都察院左都御史以兵部尚书衔提督军务,保国公朱永为副帅,汪直监军,率兵前往河套地区,监察敌情,若遇犯境者,可酌情击之。
“监察敌情”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温柔,实际上就是同意汪直去打仗。
反正到那边,天高皇帝远,王越也是磨刀霍霍主战派,到时候还不是跟汪直串通气,任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问题来,眼看皇帝已经改变主意,反对人见劝阻无效,渐渐也就偃旗息鼓,只有丘濬还坚持不懈地上奏,言辞还越来越激烈,甚至对汪直颇有辱骂之辞,结果终于激怒皇帝,挥挥手,让他老人家收拾收拾包袱,去南京上任罢。
潘宾听,越发愁容满面,官场上师生如父子,本来就该当老师来照拂门生,结果到他们身上却反过来。
他心里头不免埋怨丘老头多事,但不管怎说终归还是师生,能帮话肯定要帮。
唐泛心里也有些愧疚,他完全没想到这事到最后会绕到自己老师身上。
“要不这样,明日就去老师那里,劝
潘宾说到这里,唉声叹气:“你说咱们这老师,真是不消停,他又不是言官,这里头有他什事,安安分分在国子监当祭酒不行吗?现在好,去南京当官,说得好听,还是户部右侍郎,整整升整级呢,可谁不知道,南京就是个养老地方,去那里,还能指望有回京天?”
永乐天子迁都北京,把朝廷班子也搬到北京,但是南京依旧还留着整套六部,当作陪都,但问题是,从此以后南京就没有任何财政权或七品以上官吏任命权,都是摆着好看花架子。
所以般被打发到南京去*员,要年高德劭,皇帝舍不得让他退休,又不好让他过于劳累,就让人家去南京养老,要就是像丘老先生这样,得罪皇帝,去那里喂蚊子。
反正就是领薪水不干活,也没权力,坐着冷衙门,就当你提前内退。
去那里就等于可以跟自己政治生命说拜拜,能够被皇帝重新起用几率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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