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先生说,他不想看见你。”
江河笑:“是不想看见,还是心虚不敢看见?”
双方有枪,鹿同苍看似处于劣势,真要火拼起来,他手下那帮死士护着他未必不能突出重围,江河不着急动手,除不想鱼死网破之外,事到如今,他希望鹿同苍认清形势。
司机弯腰将脑袋探入车里,似在请示,片刻之后又直起身体。
“鹿先生说,他待你不薄,你在街头流浪当混混,他将你捡回来,悉心栽培,让你得以有今日荣华富贵,你却是白眼狼,不仅不知感恩,还要转头反咬主人口,实在令他很失望。”
但他想不通,如果说去刚才距离德成菜馆最近房子,江河能料到也就算,为何自己临时起意过来这边,江河也能堵个正着?
难道自己身边有内鬼?
不可能,自从他准备清除江河之后,就把身边人也顺带清遍,现在留下,要跟江河不对付,要是对他绝对忠心死士。
如果江河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往他身边安插人手,那他真要说句佩服。
“大哥,好久不见,想与你聊聊。”
夜,有些凉。
鹿同苍坐在车里,忽然想起司机是不是忘开暖气。
须臾之后他又恍然,这已经是夏天。
车窗外面风吹进来,对有些人来说是热,对他而言则是微凉。
自从很多年前受过枪伤之后,他就有些畏冷。
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江河听,也是说给江河手底下那些人听。
鹿同苍意在告诉他们,你们效忠人,是这个寡廉鲜耻恩将仇报人,他今日可以背叛鹿某人,来日自然也可以对你们如法炮制。
江河摇摇头:“你总是这样,自始至终看见别人不是,却从未反省过自己。你确对有知遇之恩,但也几次三番拿命救你,黄浦江边,租界仓库里那几次暗杀,要
鹿同苍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见江河下车。
声音遥遥传过来。
对方站在手下人墙后面,不肯越过雷池步。
鹿同苍不由冷笑:当你多大胆,原来也不过如此。
江河看见前方中间车子有人下来,却不是鹿同苍,而是他司机。
知道这件事人不多,江河是其中之。
鹿同苍不知道自己怎会突然之间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琐碎细节,也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开始防备这个兄弟,明里暗里派人调查试探,对方就像埋在自己心头根刺,不拔出来,他就永远都不舒服,坐立难安。
长街上双方合共十几辆车,两头围堵,无声对峙。
但巡捕房居然安静得像人全都死光,没有个人从里面跑出来询问察看。
鹿同苍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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