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后来们幸存下来伙弟兄,个个伤重,上不战场,但也都不甘心就这背个战败懦夫罪名,干脆化整为零,去野外打游击埋伏,跟敌人周旋,从九月到十二个月,整整三个月,喝雨吃雪,打猎维生,原本三十几个人,最后就剩下连同和凌枢在内,不到七个。”
岳定唐:“很惨烈。”
老袁:“以命换命打法,只能是匹夫之勇。眼看东北全线沦陷,大部队往关内撤退,们这身伤,下雨刮风都会酸痛,凌枢肩膀后面,好像至今还有块炮弹碎片没取出来,就算再回战场也是拖累兄弟,几个人合计,索性彻底解甲归田,之后跟凌枢,就再也没联系。”
岳定唐想说点什,却觉得自己不管发表什评论,对老袁他们来说,都是种不必要指指点点。
“你后悔没?”
子上有些干涸血迹,但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这样只手是半废。
岳定唐还记得,两人久别重逢,头回见面交谈就是在监狱里,他看见凌枢用左手写字,当时心里就有所疑问,可那时候并未想到,这疑问背后,竟是隐藏血海滔天过往。
曾经那个连手指被花刺扎到都要用手帕包扎起来少年,终究在他看不见地方,蜕变成成个钢铁般意志男人。
老袁叹道:“但不管再怎精准,左手终归是左手,比不上他原来右手,当年他那手枪法,真是让人无不注目,可惜!”
岳定唐:“他怎会受这多伤?当时东北军,不是很快就不战而退吗?”
老袁:“说是这说,有些还是抵抗,记得那年,们驻守长春,日军从北大营路打过来,分明是想把东三省吞并架势,上面还抱有幻想,以为给日本人吃点好处,他们也就适可而止,还有指望俄国人出手帮忙,结果呢,奉天失守,四平失守,营口失守,到长春这边,们不肯就地投降,整整守夜。”
老袁语气很平淡,这段往事之于他,之于凌枢,都已经是过去式,他们现在能够平平安安坐在这里,就已经是莫大幸事。
岳定唐沉默片刻:“当时在国外,看相关报道,都说东北奉行不抵抗,所以很快全线溃败,并未提及长春。”
老袁苦笑声:“只守夜,说出去不光彩,不提也罢,省得丢人!但那夜,们真是把老命都豁出去,可敌人火力太强大,们没有援军,很多人也没战意,听见旁边几个城市都不抵抗撤退,实在守不住,弟兄们个个没,要不是凌枢把推开,这会儿也没命坐在这里跟你瞎侃。”
岳定唐:“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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