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睡不够，而是长途旅行之后
疲惫，甭管睡多久，这种折腾疲惫短时间内都缓不过来。
“岳长官，老岳，
说您大驾光临，亲戚之间那
多年没见，关家怎也得派
辆小汽车来接吧，黄包车可不够格！”
岳定唐看
半天，摇摇头。
“关家人没有来接。”
凌枢瞌睡虫飞半。
他收回手帕，揣进口袋，合书闭眼，也开始养神。
希望此行，平安顺利，速战速决吧。
……
奉天者，奉天承运之意。
这座满清入关前都城，被前朝统治者赋予格外眷顾和寓意。
“放松。”
岳定唐在他耳边低声道，伸手在他后颈捏下。
凌枢表情陡然放松下来。
岳定唐掏出手帕，将他额上细汗拭去。
手到途中，忽然顿住。
，乍听还夹枪带棍，曾经因为件小事找凌枢茬，两人还动手，他以为自己制服小白脸轻轻松松，谁知被凌枢反将军，从此之后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但他真心服气个人之后，就会将那人当作朋友，秦老三腰际有个弹坑，正是帮凌枢挡子弹挡出来。
后来……
后来，他就在凌枢旁边动不动，怎叫都再也没有回应。
凌枢无法就地安葬或带走他，只能任由秦老三永远长眠在冰雪之下。
“怎回事，可别是让咱们两条腿走去关家吧，这细胳膊细腿受不住！”
岳定唐：“关家来信，说会派车派人来接，接送是关家老五关诗之，还附上他照片，但没看
如今虽已改朝换代，几经更迭，奉天城依旧人口众多，车水马龙。
非要说有所不同，那大概就是多许多金发碧眼俄国人，还有身穿和服，或者虽然身着西服，但看就是外国人面孔。
奉天站外面，人潮丝毫不比北京上海少半分，权力交替和战争爆发似乎没有影响这座城市繁荣，拉黄包车，拉货，站在屋檐下等着接活儿杂役，嘴里叼着烟走来走去貌似衣冠楚楚实则等待机会下手小偷们……
唯独没有说好前来接他们关家人。
凌枢打个呵欠。
岳定唐想起临出门前，自己接到个电话。
电话是二哥岳定晋打来。
那个电话也让这趟旅途变得不再仅仅是奔丧那简单。
目光落在凌枢平静睡颜，岳定唐面上浮现些许复杂。
但几秒之后，情绪如风抹平，很快恢复如常。
冰雪之下，还有许多像秦老三这样人。
岳定唐发现凌枢边发抖，边居然额头上沁出细密汗水。
他轻轻去推对方肩膀。
没动静。
凌枢嗯声，停止颤抖，但牙关依旧咬得很紧，连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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