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顾虑,也能理解,毕竟都是有家有口人,就算没有,咱们大好年华,青春正盛,怎能无缘无故丧命,虽说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可也得等十八年不是?这乱世光景,十八年,谁晓得会投什胎,指不定连长大都没来得及,就活活饿死……”
“你说得有道理。”
陈文栋忽然道,他起身走近凌枢,将枪口顶上太阳穴。
“岳定唐与成先生无冤无仇,肯定不会冒着得罪成先生风险来帮,但这条命宝贵得很,还想多活几年,既然何幼安那边已经无望接近,只能委屈你跟走趟。”
凌枢打个哈哈:“陈兄,你是不是糊涂?跟岳定唐,
他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看似放松下垂,实则只要凌枢有异动,他立马就可以翻转手腕开火。
但凌枢知道,他内心很不安。
既惶恐于自己日日夜夜遭遇追杀,又满腔怨愤不平无从解释;
想去见成先生,挣出条生路,又怕成先生根本不肯见他,二话不说就直接送他去见死神;
既想通过凌枢,让岳定唐救自己命,又怕岳定唐分量不够,也不可靠。
你,又谈何合作?”
陈文栋:“虽然是成先生人,但并不是他亲信,无法得知太多。只知他是日本人,与关东军渊源颇深,沈十七表面与他经商往来,生意伙伴,实际上也为成先生做事。陈友华既然是成先生想杀人,那其中内幕,也不可能是能得知。”
他顿顿,又道:“只知道,陈友华没死,成先生好像度怀疑何幼安,几番试探,但不知怎,他突然就盯上,还派人追杀,根本见不到成先生,也无从解释。”
说到自己无缘无故就步上逃亡之路,陈文栋犹有余恨,何幼安三个字在他齿间嚼碎碾为齑粉,只怕到死都无法释怀。
凌枢道:“你觉得,何幼安是不是早就对沈十七有所不满,只是隐忍不发,在成先生出现之后,她才利用沈十七,攀附上成先生这棵大树?那她认不认识陈友华?”
进退两难,如履薄冰。
他虽然捏着凌枢性命,却也将自己性命交付于他人手中,杀凌枢,就等于断自己半生路。
很微妙关系,天平两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凌枢不怕他紧张,就怕他无所畏惧。
心中有恐惧,才会有下手弱点。
陈文栋忽然道:“之前曾经听沈十七说过,那份死亡名单,好像涉及份情报。”
凌枢:“什情报?”
陈文栋:“你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
凌枢:“那不然咱们聊点别?你老家哪里,家里几口人,以后有什打算?”
陈文栋果然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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