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宗玲
点醒，他确很有可能直到现在，甚至很久之后，都迈不出那
步。
“宗老心情不好？”
宗玲活
数千年，心境定力非常人可比，会大半夜在这里，龙深只能猜测她遇上非常棘手事情。
“没有，
只是在看，命数。”宗玲缓缓道。
龙深心头跳。
将对方滑落肩头被子往上拉点，龙深悄然下床，穿过客厅杯盘狼藉，离开屋子。
天台上时间过得慢，此刻还是傍晚流霞映秋水景致，龙深手挥，流霞飞逝，瞬间换上夜幕，无数星辰闪烁，映亮整片天空。
“夕阳无限好，怎
就换夜色？”山石后面绕出个人，他这才看到宗玲也在。
“不知道您在。”龙深道，“恢复原样？”
“算。”宗玲摆手，“就是无聊上来透透气，什景色都样，小冬至没事吧？”
几十年，他也不会忘记今天场景。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听龙深把首歌完整唱完，身体疲惫加上酒精作用，听到半，就这睡过去。
“回床上去睡。”龙深拍拍他脸颊。
冬至迷糊嗯声，细微挪动，却没能撑开眼睛。
龙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累极，也没再叫，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安置在卧室里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
宗玲看见他表情凝重，反是笑起来：“天人尚有五衰，任何生命都有盛衰轮回，已经活那久，要是寿比天齐，不是反而不正常吗？”
龙深颔首：“降头解，安然无恙。”
宗玲看他片刻，忽然笑：“你们和好？你不生他气？”
龙深轻声嗯下。
宗玲笑眯眯：“那会儿怎说来着？不要辜负你心，你听进去，很高兴。人生苦短，妖怪器灵寿命却太长，往往不懂珍惜，等到反应过来，对人来说，已经晚。”
龙深朝她拱手，无声表达自己谢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龙深其实也有些醺然，也许是今晚氛围太好，不同于海边那时心血来潮，也不同于与颂恩交手前夕心事重重，此刻安宁美妙，平淡真实，是龙深从未想过感觉，哪怕什话也不说，看着冬至睡颜，他心里也能泛起淡淡欢喜。
就像，他从前守护这个世界，但世界毕竟广阔，人类也只是个宽泛称谓，而现在，模糊概念中多个确切对象，冬至既是世界部分，又独立于世界之外，两者并不矛盾，却是意外惊喜。
不知不觉，龙深歪在床头，也睡过去会儿。
再醒来时候，墙上钟已经走到午夜时分。
他侧头望去，冬至好梦正酣，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做什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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