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隐隐明白他要说什,这是借着故事教诲自己。
“从未觉得自己是特殊。”
青年:“知道,但你始终沉浸在过去回忆里,走不出来,无论你变得多强,你从不审视现在自己眼。过去都已经过去,如今也可以回溯几世往事,可并不觉得,那些往事对现在,会有什影响,充其量只是因为阅历增加,让更加成熟,更添魅力罢。”
他故意开个玩笑,广寒却没有笑,因为他发现对方魂魄余息,已经比烛火还要微弱,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这时再灌入自己多少气机,也都无济于事。
就那强撑着,竟成此处唯树木。
“好。”
广寒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温柔,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要这样说话。
“你想讲从前事情吗?”
青年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再给讲个故事吧,这次要开心点。”青年道。
“好。”
广寒哪里有什开心点故事,他生命长河中那些波澜起伏,全然与开心无关。
但他绞尽脑汁样子,终究还把青年逗笑。
微弱笑声戛然而止,青年手慢慢垂
“上巳节,家家户户都会出门踏青,去河边放灯。有个人也拿着灯去,这盏灯是他亲手做,上面还特意雕花,与别灯都不样,他把灯小心放进河里,看着它往下游浮去,路跟随。结果跟着跟着,河里荷花灯太多,他不小心把自己灯跟丢,特别着急,就四处找,看见前面有个年轻和尚正好弯腰揽过盏河灯,他错眼看,觉得那灯就是自己灯,赶忙追上去,要求和尚把灯还给自己。和尚把灯死死搂在怀里,不肯给他看眼,他越发觉得那就是自己灯,两人争执起来。”
青年喘口气,广寒轻轻为他抚背。
“和尚问他,你确定这盏灯,真是你要找吗?他说当然,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灯,它是独无二。和尚说好,那就给你看眼。这人看见和尚拿出来灯,就愣住,因为那灯平平无奇,确实不是他要找那盏。正当他尴尬无比,准备道歉时,和尚忽然指着河道说,你看,那些是不是你灯?这人赶紧扭头去看,直接傻眼,因为他发现河道上密密麻麻在飘,全部都是雕花灯,他以为自己灯是最特别最漂亮,可到头来,跟其他人灯,居然也没什区别。”
广寒蹙眉,想半天:“是和尚用幻术?”
青年为他本正经逗笑:“不是,这就是个小故事。这人本以为自己就是最特殊那个,实际上并不是,世上众生,任何人都是独特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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