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宫外都在传,先帝原本病情已有好转,是长明推荐太医开药方子,才最终导致先帝病情恶化。
先帝驾崩那天,也只有长明个人在,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
云海连先帝最后面都没能见上。
他自幼丧母,后来又丧父,如今宫里也没个长辈,能倚赖只有长明。
但长明根本对不起他信任。
长明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从轿子里走出来,举头四顾。
然后,他看见立在宫殿城墙角人。
夜里身影将弓箭拉满,遥遥对准他这边。
长明眯起眼,动不动。
云海在犹豫。
宫里来人,连夜召他入宫。
上次这急时候还是小皇帝八岁时,夜里发高烧,哭着闹着要相父,太医不敢下药,长明只得破例入宫,守在龙榻整夜没合眼,小皇帝最后哭累沉沉睡去,手还不肯松开他。
想起往事,长明不由翘起嘴角,又随即平复。
这次这急,想必也是发生什事,该不会小皇帝又发急病吧?
轿子忽然停下。
到这步吗?
长明低头去看自己握笔手。
这双手从入朝为官,被先帝托孤,到辅政帝师,早已从紧致有力少年皮肤,布满松弛斑点皱纹。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皱起眉头,苦苦搜索。
这个男人……
只要长明死,帝国大权就会重新回到皇帝手中。
白天试探让云海彻底明白,长明是不会轻易交出权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
今天这切,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计划好。
他恨长明,尤其恨对方把持朝政,将自己意志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帝对这位权相而言,不是必须效忠天子,而是坐镇朝廷傀儡和吉祥物。
他知道先帝死有蹊跷。
长明皱眉,掀帘子往外看。
“怎回事?”
没有人应答。
轿子外面,四下无声。
空旷皇宫,远处几盏灯火,照不到这里半分。
身上官袍,他现在坐这间屋子,都像座座牢笼和枷锁,将他困在原地。
他可以快速回忆起皇帝从小到大模样,可以回忆起皇帝给他交过每份作业,喊过每句相父,他也记得每年科举会试题目,和几名优秀学子答卷,甚至记得最近几年里朝廷议事重要内容。
这些构成他过去几十年人生,也是他所有骄傲来源,这个帝国之所以在过去几年能如常运转,很大程度与他尽忠职守离不开关系。
但长明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微妙诡异感来自内心深处,仿佛隐隐有个声音让他睁开眼睛醒过来,可现实却如茧丝层层包裹,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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