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
要不要出国？】
早已习惯有个人随时随地在他身边，与他聊天探讨，为他出谋划策，沈魄思绪先于言语，自然而然在脑海里问出这句话。
问完，才惊觉失误。
闻言已经不在
。
从今往后，很可能不会再有闻言。
沈魄不知想到什
，过半天，才道：“还没想好。”
郑笙也能理解，发生这大
事情，谁能马上下决心？
“听沈伯父意思，也想送你出国，但最后去不去，还得取决于你自己。你昏迷这几天，和外公都给他们讲你事情，陈叔也说，当时要是没有你，他可能就没命，瞧沈伯父已经对你刮目相看，已经不再把你当成小孩子，你可以放心。”
沈魄不怕老爹要送他出国，他自己要是不想去，总会有
百种办法逃避，可他现在也有点犹豫。
国家如此，难道个个都走吗？
笙转身从椅子上个包里把相机拿出来。“约翰神父本来要把相机拿回去，把照片冲洗出来再拿来给你，但说，你醒来肯定到处找相机，所以就把相机要过来，那里正好也有台柯达相机，就跟他换。”
郑笙把相机递给他。
“喏，胶卷在里面，其它也在包里！”
沈魄抢过来，低头检查好几遍，他紧紧攥着相机，最后几乎搂入怀里，不是因为他有多宝贵这个相机，而是因为里面照片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几乎是他这段时间见证，也是闻言曾经存在过证据。
他需要自己去
可他如果留下来，又能做什？
当兵，沈魄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虽然现在也成熟，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娇生惯养沈魄，只怕扛枪不过三天就要倒下。
跟着张元济读书，当个文人？沈魄也知道，自己混个中文系，开始还是为追求姑娘，要让他提笔写首诗，比母猪上树还要困难。
可现在让他去学父亲那样管理工厂，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思来想去，自己留在国内，竟然好像所有路都被封死。
“你现在有什打算？”郑笙道。“准备出国吗？”
沈魄抬起头，声音沙哑：“你准备出国？”
郑笙也没隐瞒，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日本人退次，以后还会再来，山河破碎，刀兵不比别人强，就只能任人鱼肉。等上海事，家里准备送先到香港，再转道美国，想学工程设计。”
沈魄愣：“你说过要当文学家。”
郑笙苦笑：“写文章，能救国吗？自认文笔比不上鲁迅先生，他能以笔为刀，不行，倒不如干点实际，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战争总有打完时候吧，到时候总得重新建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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