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也还是可以留在原地,搭下一班地铁回家。但她最后选择坐出租车,没有任何理由,那天她就是想坐出租车回家。
肚子比金智英的还要大的妇产科女医生,亲切地笑着,叫金智英可以开始准备粉红色的小衣服了。金智英和郑代贤对宝宝的性别并没有特别的偏好,但她心知肚明,长辈一定都很希望是个男宝宝,也有预感一旦告诉他们是女宝宝,就要承受各式各样的压力,所以心情难免有些沉重。金智英的母亲得知是女宝宝之后,说了一句:“下一胎再生个男孩就好。”郑代贤的母亲则表示:“没有关系。”然而,那些话听在金智英耳朵里很有关系。
这不是在老一辈中才有的事情。和金智英年纪相仿的女性友人,也经常分享自己第一胎是女儿,所以即将得知第二胎性别时特别紧张;因为第一胎就怀了儿子,在公婆面前可以抬头挺胸走路;得知怀的是男孩之后,可以尽情地买一些昂贵食品来吃等,大家都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述说着。虽然金智英一直很想大声说,她也可以抬头挺胸走路,吃自己想吃的东西,这些都跟孩子的性别无关,但是感觉说了以后好像会显得自己更难堪,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随着预产期临近,金智英的烦恼也越来越多。她烦恼着到底该不该只请产假,还是要请育婴假,或者干脆申请离职。当然,对金智英来说,先向公司请育婴假,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以及决定去留,是最好的,但对公司以及她的同事来说,并不乐见于此。
金智英与郑代贤讨论了很多种可能性,他们将生完小孩马上回去上班、请一年的育婴假然后再去上班、永远不回去上班这三种可能写在纸上,并整理出每一种情况诸如谁会是孩子的主要照顾者、需要投入多少费用、分别有哪些优缺点等。要是夫妻都坚持继续工作,那么孩子就只能拜托在釜山的公婆帮忙照顾,或者请一名保姆来家里全天帮忙。
然而,拜托公婆照顾孙子还是有难度,虽然他们都表示愿意帮忙,但毕竟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婆婆甚至还动过腰椎手术;而夫妻俩对于请保姆一事又不是很放心,因为保姆不仅要照顾小孩,还要打理金智英一家三口的生活大小事,等于是所有生活、家务、时间都要和保姆共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光是要找一个会照顾孩子的人就已经够困难了,要找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陌生人更是难上加难。就算幸运地找到一名非常棒的保姆,费用也一定贵得吓人。而且,要请到什么时候?请到孩子能自行上学、去补习班、吃晚餐?那又是几岁呢?在那之前又要忍受多少焦虑不安与自责愧疚呢?最终,他们得出结论,夫妻之中一定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