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微微笑,欣然抚须。
只看贾珍将贾玩告到公堂,贾玩从头到尾别说露面,连话都没传过句,就知道这兄弟二人,关系冷漠甚至敌视到何等程度,如今这位这会儿到都察院来喝茶,对案情却字不提——这哪里是来给他这个不着调哥哥撑腰,这是不计前嫌,给自己这位察院大人助阵来。
这案子要审点都不难,人证物证、苦主凶手都在,关键是怎审.
王通叹着气,来回踱着步子。
贾珍捧着茶盏,巴巴看着王通,想开口又不敢:这三日来遭遇,已经将他那点为数不多傲气,打击点滴不剩,如今唯求三个字——活下去。
忐忑间,忽然听到差人来报:“宁国府威烈将军,御前等侍卫贾逸之贾大人到。”
贾珍顿时又惊又喜:竟真来!
柳二郎说不错,他再怎样,也是那混账小子哥哥,只要事情闹大,不管那小子愿不愿意,都得为自己出头,果然他前脚才递状纸,那小子后脚就来!
贾玩吩咐五月立刻去找周凯,托他进宫传话,自己则换衣服去都察院。
贾珍告人谋杀,他这个做弟弟,总不能干看着,当然要去给自个儿哥哥撑腰。
……
新任都察院察院大人姓王名通,再次见到贾珍时脸色难看很:天来两回,合着这都察院是他家开?
最烦是,带来官司件比件棘手。
王通微沉吟,吩咐快请,那差人却道:“贾大人说,大人处理公务要紧,他就不打扰,就在花厅坐坐喝喝茶,若大人有用着地方,派人去叫声就行。”
王通想想,道:“替谢谢贾大人。”
又道:“令人置些酒菜,好生招呼。”
差人头雾水:大人帮着贾家审案子,要谢也是贾家人谢他才是,怎反过来?
稀里糊涂去传话,又稀里糊涂传话回来:“贾大人说,分内之事,大人客气。”
先是告贾逸之辱打兄长——那贾逸之是皇上身边亲信侍卫,官职尚在他之上,他交好还不及,怎好贸然得罪?
只是他上任才数月,远没有将这都察院经营到只手遮天地步,偏贾珍怕他徇私,故意到处嚷嚷,害他想压也压不住,只得将血书递到御前,结果贾珍挨板子,他也没讨到好——不光得罪贾玩,连皇上和太上皇都对他不满。
可这人挨板子还不消停,这会儿又来,乖乖更不得——告忠顺亲王杀人泄愤。
开什玩笑?这是他个小小察院能审案子吗?别说太上皇,就算忠顺亲王随便派个人来传句话,他就得认怂好不好?
你就不能去刑部、去大理寺?何苦次又次来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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