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太子胤礽院中,缓慢而沉重杖击声和被堵在口中惨叫声、闷哼声响成片,胤礽衣着整齐坐在宽大太师椅上,冷冷看着,言不发。
虽然被刻意延长,但两刻钟后,受刑人依然陆续没声息,浓浓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胤礽冷冷看向梁九功,道:“夜深,孤可以回去休息吗?”
梁九功笑道:“这是自然,殿下请。”
胤礽慢慢站起来,缓缓道:“人有亡铁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铁也,颜色窃铁也,言语窃铁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铁也……如今胤礽,便是这邻之子也,父子相疑至此,直叫人痛彻心扉,冷入骨髓……”
回到康熙居所,康熙已经准备休息,见两人去而复返,知道定是有事,便召他们进去。
胤禛将旺财话简单说下,康熙神色瞬间阴沉下去,握着扶手右手青筋直冒。
这帮畜生!真什都不顾!
若炸堤之事被百姓们信以为真,他便是免百次租子,修好百道堤,也挽不回损失民心,得不回百姓信任!
胤祚见状,将让旺财再写个“剧本”事儿也说,道:“儿子想过,谣言这种事儿,你越是当真,这事儿就越像是真,若真派人去抓、去管、去禁,说不得原本半信半疑百姓都要信以为真。”
梁九功神色不变,依旧恭敬道:“太子殿下话,老奴会如实转告万岁爷。”
胤礽对他话恍如未闻,继续道:“……然究其根本,却只因胤礽‘莫须有’(指或许有)之罪——皇阿玛以此事最有利于胤礽而定罪于,然而如今得利却究竟是谁?若以此事于谁有利便定罪于谁,胤祚、胤褆、胤禛、胤祉、胤禩……有哪个跑掉?何以独疑胤礽人?”
说完再不看众人眼,转身缓步进门,又反身关上门,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早上,胤祚从胤禛口中得知晚上发生事儿,不以为意耸耸肩,道:“皇阿玛就这个性子,自己不舒服便也要弄得别人不舒服才高兴—
“索性儿子就反其道而行之,按照里面话,编个更像真出来,等到后者被某些‘聪明人’识破时候,前者自然也不攻自破。”
胤祚见康熙脸色稍稍好看些,又笑道:“皇阿玛不必过于忧心,值得庆幸是,这谣言将目标对准儿子,反而让它有致命破绽,毕竟当时儿子就在船上——若谣言说炸堤是大哥或太子,反而不好办。”
等胤祚和胤禛告退,康熙脸上几分暖色全然褪尽,冷冷道:“看来他们眼线,还不止那几个!朕真还不知道,朕身边竟成筛子!给朕继续查!”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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