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活着回到建邺。同样,那些不愿降赵,
退后步,他跪倒在天子面前,行稽首大礼。随后,王导起身整整衣袍,头也不回走出皇宫。
然而就在王导登上帅舰,水军扬帆待发时,封急报送在案前。王敦被属下谋害,献首级于赵军。全军大溃。
濡须口距离建邺还有多远?就算胜这场,他们还能逃过赵军追兵吗?
王导不动神色叠起军报,下令关押信使,封锁消息。舰船依照原定计划,驶出水寨。
站在船头望楼上,冬日江风吹来,让人遍体生寒。名僚属低声问道:“太傅何必出征?只要献降,自有活路……”
不如护送天子南迁,再图复国……”亦有人大声道。
眼见朝堂乱成团,王导伸手轻轻按:“就算迁都,也要先挡住赵军水师。建邺附近还有三十余艘战船,愿亲领水军,拱卫京师。”
没想到王导竟然有亲自上阵意思,立刻有人大叫:“太傅不可!”
王导面色却肃然无比:“国朝将倾,正是尽忠之时。谁愿与同去?”
声“尽忠”,惹得人潸然落泪,有人挺身而出。
“伪汉刘乂存条活路,其他匈奴贵人呢?”手抚在围栏之上,王导极目远眺,望向前方密密麻麻水阵。赵军又有船只通过邗沟,难怪能彻底打垮京口防备。
“那是伪汉!太傅可是大晋百官之首!是江左第人!”那僚属不由辩道。
“样。”王导轻笑声。
大赵立国时,就未曾承认司马睿正统身份。谋害幼帝说,其实并非谣言。因为这个宝座,他们又岂止害个天子?
现在,到山穷水尽之时。若是投降,旁人都有活路。唯独推司马睿上位自己和王敦,必然要死。而两人死,会让琅琊王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野心,为家业,他双手已经同阿兄样,染满血污。现在,是用这腔热血,洗掉污迹时候。
“下官愿往!”、“末将也愿往!”
王导唇边露出些许笑意:“有诸君协力,必能退敌。届时可护送天子南狩。”
这是不是最好选择?没人知道。然而王导挺身而出,确实让混乱朝堂恢复些许秩序。车又车兵械,运上楼船。为最后战准备。建邺压根没有城郭,宫墙也低矮可怜。旦敌人过江口防线,谁也逃不脱。这拼死战,竟然也有些萧瑟气势。
身披战甲,王导前来向天子告别。年仅六岁幼帝两眼含泪,拉着王导衣袖不放:“太傅不能去。朕要太傅陪着……”
王导双目也垂下泪水,轻轻握住天子小手:“陛下勿忧。臣愿为陛下扫平险阻,还陛下生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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