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梁荣这次答得飞快。
“那朝雨对你,又跟从前相同吗?”梁峰又问。
“似也有些不同?”梁荣回想许久,方才叹道,“许是长大,乳母待不像幼时那般亲昵。”
“可是恭敬许多?”梁峰笑。
思量片刻,梁荣不得不点头称是:“阿父如何知晓?”
。”
这些都是可以预料,梁峰没有细问,反而道:“狱中有多少死囚?可曾发现冤案?”
“啊?”梁荣愣在那里。此去不是为秋收吗?死囚?没人给他提起过啊!
“灾疫呢?虫、霜、旱、涝。可有哪里减产?哪里减丁?”梁峰接着问道。
“……没有查……”梁荣额上汗都下来。他只询问人丁田亩增长情况,确定各县准备好秋收,还过问税收方面事情。但是细致到减产、病亡?没人跟他提过啊!
“因为你此行身份。”梁峰不再故弄玄虚,揭开谜底,“往日,你只是跟在身后幼子。但是今次,你是替去上党查看政务。郡公独子开始接触国中事务,你觉得旁人会如何反应?”
这可是梁荣从未想过事情:“可是,可是还未满十岁……”
“年岁并不重要,重要是你代表东西。”梁峰耐心道,“你是独子,也是这偌大家业唯继承人。等十年,二十年后,这些人尽皆是你臣下僚属,仰你鼻息。对于言可决自己身家性命之人,又要如何对待?怎样阿谀迎奉,都不为过!”
像是指戳穿那层屏障,梁荣幡然醒悟,为何郭郊会有如此变化。也许在父亲面前,这位内史从来都是如此谦恭卑微,恨不得甘为牛马。只是这副面貌,从未展现在自己面前。
“而那些更聪明人,会用别方式讨你欢心。”梁峰继续说道,“或是旧日恩情,或是幼年情义。甚至投其所好,借机展示。若能换来你片刻惦念,就有无尽好处。而这些,只是为让你能在面前提上句。现在如此,等到你掌权时,他们又该怎样费尽心机
“那你见到*员士人,各自表现又如何呢?”梁峰并未叱责,反倒换个话题。
“乳母最是尽职,文书账簿都备极为详尽,坊中也无差池。郭内史公事干练,亦无缺漏。还有郡学里,有几位士子诗作极好,骑术也颇为高明。记下他们名姓。”梁荣是真用心,细细答道。
听这话,梁峰就笑:“为何你要先说朝雨,再提郭郊呢?”
梁荣面上红:“乳母待亲厚,又尽职履责,才会先提句。至于郭内史……孩儿总觉得,他为人有些阿谀……”
“之前你觉得郭郊是个阿谀小人吗?”梁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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