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奕延惯用左手,平日练箭只练右手,而且射靶时候不多。今日似乎用是左手箭,还是场内靶子,着实稀罕。
奕延淡淡道:“手臂有些伤,要练练才能恢复。”
他说轻巧,梁荣小心脏却揪起来。之前他也曾探望过奕延,对那身绷带简直记忆犹新。不过对方从未流露出痛楚模样,渐渐他便以为这些伤不怎关紧。现在看来,全不是那会事儿!能让个箭无虚发神射手重新练习箭术,该是多重伤势?
见梁荣面上有些变色,奕延轻咳声,转过话题:“不如你同射箭,正好练练呼吸韵律。”
这可是难得教导,梁荣又怎肯错过。两人并排拉开架势,人持软弓,人持硬弓,就这射起箭来。
穿上裲裆,换小靴,梁荣带着软弓前往刺史府后院校场。九月秋末,又到开秋试时节,崇文馆要腾出地方作为考场,他们这些进学孩童就有十日休假。不过梁荣并没有放松对自己要求,反倒想趁这机会多练练箭术,争取在六艺考试中拨个头筹。
然而到地方,梁荣却发现自己并非第个来。校场中央,有人正弯弓引弦,瞄准远方木靶。只看背影,那人身上就有股迫人威势,弦声振,箭羽星驰,哚声钉在靶上!
因为距离太远,梁荣甚至都看不清楚到底射中哪环。但是这箭,足以让他双目圆睁,兴奋莫名。这可是奕将军射出箭!
两千轻骑破幽州故事,早已传遍晋阳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解并州之围奕将军赤胆忠心,勇武盖世!梁荣还算是知道内情,但是其中凶险激昂,仍旧让他忍不住为之倾倒。那人可是他箭术蒙师,只这点,就足够梁荣自豪!
像是知道背后有人,奕延放下手中长弓,转身道:“荣公子早。可是来练箭?”
梁峰
梁荣赶忙点头:“马上就要考校六艺,弟子不敢荒废。”
奕延之前跟梁荣相处过段时间,此刻也不嫌烦,开口道:“射几箭看看。”
梁荣箭术,在孩童中也算数数二出色。但是听到奕延这话,忍不住还是有些紧张。身后仆役摆好箭靶,梁荣深深吸口气,方才走上前去,搭箭拉弓。换软弓已经有些时候,如今梁荣拉来,不算太废力。勤练不辍到关键时刻最能发挥效果,梁荣连开三箭,竟然箭箭都射中靶心!
他有点兴奋回过头,望向奕延。对方也不吝称赞:“荣公子臂力大有长进,姿势也练得极佳。下阶段,当注重换气,用活靶试试。”
梁荣用力点点头,才想起对方刚刚练习,不由好奇道:“奕师怎地又开始练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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