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子熙,确实有几分抚民之才。”都督府中,裴盾面色也好许多。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派薛仁去梁府,并做主分些盐场之利。看来能把白瓷卖上天价家伙,心底还是有些贪念。没过多久,那人便服软。不过也弄出个条件,征良人入伍,只能为役力,不能为正兵。如果他肯让步,刺史府便负责抚民。
其实裴盾又如何不知,新丁上阵,危险紧。用这些人冲阵,还真不如在后面押送粮草,减轻大军压力。如此来,兵力还是略有增长,而且民怨也会小上不少。反正免赋亏空粮草,也要由刺史府补足,花不到他多少东西。
这样来,再加上令狐盛从兵户中征来人,总兵力应能凑齐两万之数。也算有战之力。
“上党兵马,何时会到?”裴盾又问道。
肃静!此去只是为役力,不入兵户!而且每家只选丁,其余人等还能入城!”
这话声声吼出来,又有那些兵士举着刀槍威逼,喧闹声渐渐被压下去,然而那些流民眼中绝望并未减轻多少。是舍家人,入得城去?还是再次拖家带口,到别地方乞食?人是不能有希望,但凡有点希望,那绝望色彩就会愈发浓重,让人无法忍受。
正在流民和征兵官对持之时,又辆大车从城中抢出来,几个身着皂服,日日都在城门前登记小吏站在车上,高声道:“使君有令,若有人应征,其家免赋两成!”
他声音不比之前传令官要高,但是“使君”和“免赋”这两个词威力,可比之前要大上许多。原来使君并未放弃他们,原来入伍为役力,还能免赋……
阵嗡嗡声,在人群中响起。
“梁使君说,准备兵马需再花些时
有个男子终于按捺不住,挤出人群,来到那几个皂衣官吏面前:“敢问官爷,真只是役力吗?会否让等上阵……”
那小吏挤出些微笑:“当是如此。这也是家使君向裴都督求来。役力多负责后路,为大军押运粮草军械。”
有这话,人群又松动两份。每次发兵,确实会征大量民夫,但是这些人往往并不上阵,只是随军做些苦力。危险是危险,但是总比再次流浪,居无定所要好。而且人家官爷都说,这是使君为他们求情才换来恩赏。若是没使君照拂,换到其他地方,还有这样优待吗?
终于有人走出队伍,不顾妻子儿女哭喊,向着那些官吏兵将走去。两成赋税啊,足够再养活个孩儿!
看到这慢慢聚拢起男丁,传令官和小吏同时松口气。只要有人应征,这事就好办。亏得梁使君考虑周全,否则晋阳城外,立刻要乱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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