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载也是济阴人士，门第虽远远比不上裴氏，但是善于逢迎，又长于谋略，才被裴盾看重，擢为长史。既然是心腹，他自然清楚自家将军现在
心思。
果不其然，裴盾表情愈发不悦起来：“晋阳如今武库充盈，并不缺军粮，这些人还推三阻四，实在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这顶“皆可杀”大帽子扣下来，是谁都能受得
吗？柳载轻咳
声：“怕是这些并州军，还惦念着自守，哪肯为将军效命？不过说回来，如今上党也有些屯兵，梁刺史虽然脾气倔强，但是也并非全然不通事理。不如晓之以理，若有此人相助，攻克离石才有把握……”
“晓之以理？”裴盾皱皱眉。
柳载只说两个字：“盐池。”
然而止。他当然不能违抗。这是朝廷任命并州都督，并州辖下将兵，都要听其差遣。当初司马腾任刺史时，不还是说发兵就发兵，难道是他们能够阻拦？
裴盾见令狐盛住口，才冷哼声：“此次
也会随军督战。听闻你那子侄正是夺下祁县首功之臣，此次中军，招他随行好。”
这是种施恩和笼络，任何时候，中军都是由主帅最信赖直。令狐况位职尚且不高，能有这样殊荣，实在难得。若是真举攻下离石，中军官功劳更是不小。可是令狐盛心里没有半点喜悦之意，过半晌，才低声道：“征兵之事，还请都督三思……”
没想到令狐盛竟然这
倔强，裴盾面寒若霜：“梁子熙不是也编民为兵吗？难不成你以为毫不知晓？”
令狐盛艰难道：“梁刺史用是屯兵，只有守土之能……”
听到这两字，裴盾表情才稍稍舒缓些：“柳长史言之有理，便让薛仁走遭吧。”
※
看到奕延扶着梁峰回到府中，段钦便觉不妙：“主公，怎这快就回府？可是出什事情？”
这才过多长时间？而且梁峰虽然身体虚弱，却也极少让搀扶，今日这是怎？
“裴都督想要攻打离石，以解河东之
“魏武时屯兵，正是兵户前身！此刻情势危急，攻离石难道就不是守太原境吗？看城外还有不少流民，若是令狐将军自觉为难，自可命其他人前去！”
裴盾声音里有着森然冷意，令狐盛沉默片刻，终于俯下身去：“末将……领命。”
他去，说不定还能跟梁刺史商议下对策。若是换旁人，哪会管百姓死活？
见令狐盛服软，裴盾冷冷挥挥手：“你去吧。尽快凑齐人马，出兵离石！”
眼前令狐盛默不作声退出去，直侍立在旁长史柳载轻声道：“没料到并州竟有如此多难缠人物。将军此战，怕是要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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