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安静肃立太守府官吏。所有人都专注看着正在行傩方相氏,唯有道目光,望向身前背影。
奕延也想起去岁。那时他身披熊皮,站在那人面前。脸上带着沉重鬼面,他看不到其他事物,唯有那道身影在火光下莹莹闪烁。那里有让他血脉贲张,恨不得其之效死专注目光,有欣赏,有钦佩,有信重和希望,只为他人存在!
而今日,他面对,只是条背影。在他身侧,还站着十数名官吏,就算自己能超出别人个身位,只是区区步而已。
鼓声隆隆,宛若冬雷,击打在心间。奕延默默垂下视线,言不
神灵腊日。而今年,他已经是上党太守,自然可以下令贺冬。
闻言,梁峰思索片刻,便颔首道:“此法可行。除潞城之外,各县也当于冬至日举行乡傩。”
按道理说,又是兵祸又是灾疫,让每县拿出这笔钱跳大神确实有些浪费。但是行傩不同于其他典礼,乃是驱鬼辟邪,消除灾疫,避免兵祸古礼。光是它所代表意义,便远胜这笔花销。如今匈奴立国,流民激增,是该想办法安定人心才对。
段钦和崔稷心领神会。随着命令,各县飞快筹备起贺冬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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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祭祀活动,自然比其他县要盛大些。冬至前两天,府中便设坛结彩,筹备起来。不断有祭牲出入,行傩方相氏和童子也早早斋戒准备。这番动作,立刻让整个潞城都热闹起来。
两日之后,梁峰头戴进贤冠,腰佩太守印绶,身玄袍立在法坛之前。带领太守府所有官吏,同祭祀神灵。在古代,天、地只有天子方可祭祀,作为名太守,梁峰能求只有风调雨顺,辟疫除灾。恭恭敬敬奉上祭品,又按古礼诵读祭文。头戴四目黄金鬼面,身披熊皮主祭者方相氏,便开始举矛挥盾,狂舞起来。
鼓声号声同时响起,还伴有极具韵律呼喝之声。百二十位孩童组成振子,也开始跳起舞来。站在诸官之首,梁峰不由觉出丝恍惚。去岁也是如此行傩大祭,那时他面前只有二十几人,而现在,百余赤帻皂制,手持摇鼓身影,全然化作另番面貌。
这方相氏乃是太守府专程请来,又有崔稷这个名儒之孙费心安排,自然能把贺冬祭祀操办宏大隆重,合乎礼法。然而去岁那股令人心惊肃杀雄壮之气已然不见,更多则是眼花缭乱表演。就像任何祭祀典礼般,让人目眩神迷,心生畏惧。
被突然冒出念头扰乱思绪,不过梁峰并未表现在面上,而是收敛神情,用更加庄重姿态来见证这场傩舞。他要是安定人心,越是专业化表演,就越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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