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梁峰提醒道:“稚川小心。”
听到这话,葛洪心底更是笃定,点燃那截麻绳之后,便后退两步。麻线燃飞快,外面线头不大会儿功夫就烧个干净,瞬息后,只听钵中“啪”声脆响,就像爆竹烧炸声音般。药钵盖子被顶开线,硝石味道散出来。
“炸炉非因药引,而是丹炉之故!”葛洪见此情形,哪里还会猜不出缘由。这药平常再怎烧,都只会冒出些火花,然而旦盖上炉盖,立刻会引发巨响。问题显然出在丹炉这个容器之上。
见葛洪反应如此之快,梁峰也微微笑:“稚川所料不错,正是因丹炉之故。气分冷热,冷而缩,热而胀,若是突变,即会生力。此力无处宣泄,就要炸裂阻挡之物,故而引发炸炉。”
这说法可是前所未有。然而葛洪是个热爱观察人,只是稍思索,就明白梁峰所言非虚。就像用大锅烧水,水沸之时也会有气顶开锅盖。
葛洪并不是那种粗率冒失之人。相反,他心思细腻,极有耐性。在拿到梁峰给丹方之后,并未直接按照上面斤硝石、二两硫磺、三两木炭剂量来烧制丹药,而是采取减半法,点点试验效果。
几次下来,葛洪便断定这方子确实可以助燃。只要见火就能迅速灼烧,冒出火花和白烟。然而当他把药剂投入丹炉,意想不到事情发生。声巨响过后,他面前丹炉被炸裂,所幸药量不大,并未伤到旁人。
葛洪可没忘记,梁府君在给他丹方之后,特地叮嘱过此方危险。这话说得再对没有。连丹炉都能炸坏,能不危险吗?对于炼丹师而言,这可是会危及性命方子,谁会用这样配比来给丹药伏火呢?
面对葛洪质问,梁峰哂:“此方由伏火而来,但是稚川不好奇,点点药引,为何会引发炸炉吗?”
葛洪愣,是啊,他试验这药剂可非次。为什平时点燃,只是冒出些火花。放在丹炉里,却会让这大铜炉都开裂冒烟,发出巨响?
是药剂遇火条件不同,还是什别原因?
也不管身边还有人,葛洪快步返回丹房。翻出几份药剂,他简单配比之后,倒在药钵之中,又点燃片废纸,扔进去。
“主公小心!”丹炉中烟气还未彻底消散,奕延怎敢大意,立刻挡在梁峰身前。
“无妨。”梁峰按住奕延肩膀,让他无需紧张。就见火苗嗖下点燃钵中黑色药剂,燃起火花,然后像阵风吹过般,灭个干净。
葛洪看着面前药钵,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之后,他倒入和刚刚同等份药剂,起身找出药钵盖子,把药钵盖住,再用条麻线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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