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邑户还是佃农,都要给主家缴纳田赋。般而言,士族收取赋税要比朝廷略低些,还能免除徭役,因此才会有流民和平头百姓投靠士族,寻求保护。梁家也算是中等士族,祖上本来就有食邑,可惜两代未曾有人任官,投献来百姓就少之又少,加之不善经营,想要靠那些邑户维持家主奢靡生活,绝对不易。因
日头已经有些偏西,怎还不来叫他们呢?如果家主忘他们,或是部曲那些事只是说说而已,又如何是好呢?刚刚下定决心,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滋味可不好受。这次,弈延也不吭气,闷头喝着碗里粥水。
能不能成为部曲,弈延并不担心。他能看得出来,那人是真心想要支能够保护自己私兵。但是能不能成为“贴身护卫”,他就没什把握。只希望刚刚认来主公,没有忘记他这个家臣。
又过小半个时辰,茅屋门吱呀声被推开,阿良快步走进来:“郎主唤你们,跟上!”
听到这话,众人赶忙站起来,跟在阿良身后向主宅走去。昨晚回来时已经入夜,根本没来得及打量梁府庄园,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个庄子比想象中还要大。光是从下人居住简陋房舍到主宅门口,就花费足足半刻钟。进院子,又是数不清回廊,屋檐高挑,楼阁深深,精心修剪草木掩映其间,更衬得庭院典雅雍容。
这路走下来,羯人们渐渐收敛起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下。他们是经常给人做佃农种地,但是聘他们都是些小门小户,就算有豪门,也不会让这些泥腿子来到主人居住院落,何曾见过这样规模建筑。
沿着静悄悄回廊走许久,个宽敞庭院出现在面前。阿良步伐缓,低声说道:“这可是正堂,留意言行,莫要冒犯到郎主。”
就算不刻意说这句,如今羯人们也不敢随意说话啊。个个紧闭嘴巴,生怕发出点动静,惹人厌弃。弈延走在队列前方,紧紧跟在阿良身后,面色不变,拳头却已悄悄握紧,瞪大眼睛打量着面前切。
绕过短短影壁,正前方是座宽敞厅堂,应该是迎接客人用。此刻摆两张坐席,副矮几。只见面容苍白,身形纤长梁家家主斜倚在矮几旁,身着素淡长衫,头裹织锦轻帻,副闲居模样。在他下手位,另个老者正襟危坐,额上稍稍有汗,紧张在说些什。
看到阿良带人来,梁峰抬起头,微微笑:“阿良,正巧田宾客今日过来,之前杀敌赏赐,可以兑现。”
阿良面上略带兴奋,上前步道:“回禀郎主,仆役中共有三人斩杀山匪,还有六人协力有功,是都免去田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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