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老板视线掠过他,在他脚边定定看了两眼,指尖伸
谢存栩看得有点头晕,半边身子压在白纸边缘,从那行字的开头挨个掰着爪子默数过去。
一共有六个字。
他眯起眼睛,回忆了一番雍寒说过的那两个选项。
很快就发现,“想睡床”只有三个字。
他兴奋激动地从白纸上跃起,如同巡视领地的动物那般,扭头昂首挺胸地在大床上慢悠悠踱步。
他抬起脸扫一眼雍寒,后者神色如常地坐在床边,等着他做出选择。
谢存栩又大着胆子伸出爪子,轻轻拨了拨那两个纸团。
纸团滚来滚去,谢存栩抬脚踩住左边那个,想要趁机将纸团扒开来看看。
雍寒的声音适时响起:“拆开哪个就算哪个。”
谢存栩动作轻滞,只好掩饰性地低下头,拿鼻尖去拱纸团玩。
雍寒起身去拿纸和笔过来,弯腰坐在床上写字。
向来对自己的运气没有信心,谢存栩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看。
还没看清楚雍寒写在纸上的内容,对方就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脸,“不准偷看。”
视野内陡然陷入黑暗,谢存栩满头问号地站在原地没动。
知道狗听不懂人话,怎么就不知道狗看不懂汉字了?
物色到喜欢的位置,他四条腿轻蹬,脸朝下往柔软的大床里扑去——
脸直挺挺地磕在了雍寒硬邦邦的手掌心里。
在他掉入大床里以前,对方伸手截住了他,审问道:“洗过澡了吗?”
从茫然中回神,谢存栩立即精神饱满地抖了抖自己全身的狗毛。
浅杏色的长卷毛微微扬起,又轻飘飘落下,狗崽子下巴轻抬,自信满满地等雍老板验货。
雍寒道:“你要是不选,我就帮你选了。”
谢存栩两眼一闭牙关一咬,索性就选了离自己最近的这个,下巴贴地匍匐前进,一路将纸团拱到雍寒的右手边。
雍寒拿起纸团拆开。
谢存栩趴在他手边,两只下垂的耳朵紧贴脑袋,一只眼睛闭合,另一只眼睛又忍不住悄悄睁开,看向被雍寒抓在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
对方把摊开的纸张放在床上,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略显潦草的黑色行书,字体还是倒过来的。
片刻之后,捂在他狗脸上的那只手挪开,光线重新回到眼睛里来。
雍寒将两个揉好的纸团丢到他脚边,“抽到想和我一起睡的那张纸,今晚就让你在床上睡。抽到想睡床的那张纸,你就回狗窝里睡。”
谢存栩闻言,压低身子拱高屁股,严阵以待地趴在两团纸面前,伸长脖子凑到纸团面前瞅来瞅去,仿佛意图透过白色的纸张看到里面的字迹。
但显然这就是妄想。
纸张很厚,丝毫不透,除了入眼的一片白,谢存栩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