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文,你身体消耗太大,暂时只能躺着。”俞医生叹气道:“孩子……”
他双眼撑至最大,瞳仁里写满惊恐,“孩子还在吗?”
俞医生点头,安抚性地在他手臂上拍拍,“不过情况不算好——严重早产,虽然女性怀孕七个多月生产不少见,但你是男子身,各方面都比较特殊……”
“它现在在哪里?”闻言,他眼泪已经淌出来。
“在监护室。”俞医生坦诚道:“情况不太乐观。”
小雀,被人从他身体里剖出去。
他心脏开始狂跳,从手术台上下来时,撞翻车医用器具,爬起来后赤脚跌跌撞撞朝门外跑去。
走廊光线明亮,有很多人,但那些人却没有五官。
他有些搞不清自己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慌张地抓住个人,颤声问:“小孩呢?它在哪里?”
它还活着吗?
室,而是殡仪馆熔炉。
有人给他戴上面罩,他努力撑着眼皮,可视野仍是变得越来越狭窄。腹部疼痛钝,就像隔着平静而浑厚水面。
“小雀啊。”道湿痕出现在他眼尾,眼眶红得像被点燃薪柴,喉咙发出声音已经极轻极弱,他就这无能为力地躺在手术台上,等待即将降临命运。
当眼睑即将合拢时,他在那线光明里看向手术室天花板,目光好似穿过天花板,看到边境上即将破晓夜空。
他闭上眼。
他紧捏着双手,胸膛因为哽咽而大幅度起丨伏。
泪眼中,个熟悉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可当那个身影走近,他分明听见俞医生说——柏先生。
朝思暮想人终于来到近旁,他感到血液像是起潮,被牵引着翻涌呼啸,向那遥远月亮匍匐朝拜。
柏先生手放在他没有血色脸颊上,继而移动到额头。
他每寸肌肤都绷得痛起
那人摇头,不知是要表达“不知道”,还是“它不在”。
他找遍所有房间,哪里都没有他小雀。
医院天旋地转,像被不断翻转魔方。他在晕眩与恶心中醒来,终于确定刚才所经历确只是场梦。
俞医生来,愁容满面地看着他。
他立即意识到是小雀出事,想要拉住俞医生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身体里痛楚好似穿越到梦里,以至于他从手术台上坐起,周身仍灼痛难忍。
手术室里空荡荡,浮着片洁白、柔软雾气——好像梦里都这样,用朦胧来遮掩模糊记忆。
他低下头,看到条长长伤疤。
伤疤上血凝固不久,狰狞刺目。
而往日隆丨起已经没,那种时时刻刻相伴鼓胀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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