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看看对峙二人,难得地发现,自己没能猜出花崇这问目是什。
“不愿意说吗?”花崇下巴微扬,“那就只好随便猜猜。如果猜得不对,麻烦你别太介意。”
满国俊不安地动着身子,喉咙发出几个单调音节。
那音节像是刻板拒绝。
花崇没有理会,“满国俊,你曾经是个心高气傲人。在你们家里,你是顶梁柱,是收入最高人,你拥有说不二权力,你把自己当做家之主。但事故让你失去健康,进而失去引以为傲岗位。向云芳不仅取代你在工厂地位,还取代你在家里地位。”
扔在桌上,手里拿着满潇成家调查报告。
打火机撞击桌面发出不小声响令满国俊下意识朝他方向看来,但很快将目光收回去。
“在满潇成参加工作之前,你妻子向云芳是你们家经济支柱。她在量具厂工作,是名组长,虽然收入不高,但胜在稳定,端着是铁饭碗。”花崇说:“但你,四处给人看店钱只能够补贴家用。”
满国俊眼神空茫,唇动几下,似乎想争辩,但到底什也没说,只是缩缩肩膀。
“不过在和向云芳结婚时候,你也在量具厂工作,并且是你们厂子里生产模范、优秀工人代表。你工资比向云芳高,职位也比她高。”花崇语气平平,如讲述件无关紧要事,“你们本来可以稳稳当当地过下去,但在满潇成7岁那年,你遭遇次生产事故,柄钢刺戳穿你肠道。”
满国俊攥着拳头,轻声说:“没,没有事。们,们是家人。”
“你们当然是家人。你受伤之后,性格大变,时常生病,去医院简直是家常便饭。向云芳坚持照顾你,从来没有忽视过你。量具厂老职工、老领导都说,你俩感情很好。
满国俊垂下头,低喃道:“是很久以前事。早就不是什量具工人。”
“量具厂承担你治疗、护理费用,但你虽然伤愈,身体却落下永久病根,根本好不起来。出院之后,你已经无法胜任原来工作。量具厂体恤你们家,将向云芳调到你岗位上,工资分不少,还增加些补助,而你被调去看守库房。本来这个安排对你来说是好事,工作清闲,适合调理身子,还有笔稳定收入。”花崇顿顿,又道:“但你不愿意。在看守库房半年之后,你就从量具厂离开,开始去各种私人小店里打零工。”
满国俊不说话,眼珠却直不安地左右摆动。
花崇往前倾,“能告诉,你为什不愿意留在量具厂守库房吗?”
满国俊始终不语,眼珠摆动频率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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