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端着羊骨肉,很想加入,又怕自己跳不好。
靳重山来到他身边,“知道为什么你有羊骨肉,我们没有吗?”
斯野想了想,“因为我看起来比较瘦?”
“因为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
靳重山道:“塔吉克族好客,就算你只是路过,如果恰好有婚礼,我们也会邀请你来参加。”
“嗯,那我就不教了。”
“靳哥!”斯野一秒认怂,“要教的!”
靳重山轻轻哼笑,唇角的温度被风卷起,悄悄掠过斯野耳际。
提亲正式开始。
却不是斯野想象中的,类似汉族婚礼的正式。
他们当然不是干等着,音乐响起,男男女女正互相围绕着跳舞。
婚姻对所有塔吉克族来说,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所以当村里有人要嫁娶,所有人都会前来围观,送上祝福。
车队在欢呼和乐声中驶向阿米胡玛尔的家,那里更是喜庆非常。
人们全都穿着传统服饰,载歌载舞,即便是只有四五岁的小孩,也在跳舞。
风将国旗吹起来,那一点红是整个村庄最亮丽的颜色。
斯野问:“国旗是……”
靳重山说:“大家自发插的。”
斯野心里顿时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
它澎湃、原始,在每一个细胞里沸腾燃烧。
”
靳重山瞥一眼后视镜,“嗯,是挺热。”
“啊?”
“你脸热红了。”
“……!”
塔吉克族所有仪式都融合在吃与舞中。
斯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满满一盘羊骨肉。
而靳重山吹起鹰笛,阿西木他们拉开架势,在院子里起舞。
不久,女方亲友也加入。
提亲仪式顿时成为大型斗舞现场。
斯野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风俗,雀跃道:“靳哥,你会跳吗?”
靳重山揭穿他的用意,“想让我教你就直说。”
斯野偷偷耸起眉骨,被吐玛克压趴的金发已经被风吹得蓬松。
他说得劲儿劲儿的,像头威风的狮子。
“这又不难,我观察学习过了,我会。”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沉默时,靳重山像是自语道:
“塔吉克族热爱自己的祖国。我们不仅在家里插上国旗,我们还是这条边境线上的卫士——尽管我们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
斯野若有所思地点头。
但此时,他尚无法体会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前面热闹起来,村口早就聚集着许多等待提亲队伍的牧民。
前面已经看得见民居,车队速度慢下来。
斯野好奇地张望,那些房子和在塔县县城看见的很不同。
更加原生,是用灰白色的石块堆砌起来的。
同样的石头在外面围出低矮的院墙。
门是木门,家家户户院子里都养着羊,屋顶插着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