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装着药油的口袋放在茶几上,转身走进卫生间。
季周行不安地看着四周,总觉得会在沙发靠垫上发现一根长头发,或者在地毯上瞧见一个撕开的方形包装袋,但直到言晟端着一盆水从卫生间出来,他也只看到茶几下层有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江诗丹顿,他当年送给言晟的腕表也是江诗丹顿。
从在星寰被抱起来时起就喧闹沸腾的血液终于安静下来,他撇下眼角,极轻极浅地叹了口气。
言晟对表没有太多兴趣,买来应该不是自己戴,而是赠与他人。
言晟放慢车速,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不能放你回去。万一季司令又带人来抓你怎么办?”
他眼角一抖,又听言晟说:“这阵子你先跟着我,等风波过去了再说。”
夜色笼罩着霓虹,路灯像一条璀璨的河。
河的对岸,是否能称作“家”?
季周行已经很久没来过长源了,以为屋里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有其他人的气息,言晟打开门,迎接他的却是和最后一次来时相差无几的情形。
人心扉的温暖。
言晟平稳地开着车,季周行犹豫了几分钟才开口道:“你……麻烦你送我到问茶小筑。”
问茶小筑是他在市内的一个住处,平时他极少去,多数时候待在寒庐,偶尔回一趟落虹湾。
此时他不可能让言晟开去寒庐那种地方,落虹湾又太远,空荡荡的独栋别墅,住着也难受。
言晟却说:“去长源国际。”
是谁呢?奚名?还是其他人?
言晟放下水盆,又走向厨房,后来又去了一趟卧室,回来时拿着一大一小两张毛巾和一盒冰块。
小的裹上冰块,大的浸入热水。
脸颊被捂上冰毛巾时,
这套房子装修简洁,电器与家具都是按他的喜好挑的。言晟扶着他进屋,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厚棉拖鞋,蹲下身准备帮他换。他往后一退,尴尬地说:“我自己来。”
“我来。”言晟抓着他的脚踝,利落地替他换好,起身时道:“以前的拖鞋潮了。”
这又是解释吗?
季周行脚踝发热,单手扶在鞋柜上,轻微失神。
“来。”言晟搂住他的腰,将他引到沙发上,“先坐一会儿。”
“长源?”他有些惊讶,脸上不由自主露出难色——长源是言晟偶尔落脚的地方,过去的三年,他不止一次听说言晟带着男男女女前去过夜。
他不想去那种地方。
手指再次攥紧,他忍着喉咙的酸楚,费力地说:“你还是送我回问茶小筑吧。”
“脸消了肿,腿也好了,我再送你回去。”言晟拐向驶往长源的路,根本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你……”他急了,一想到去的是言晟与别人寻欢作乐之处,就难受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