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叶小船还精神奕奕的,说马上这边收尾了,就回远城睡它个三天三夜,结果这才多久,说话就有气无力的了。
叶小船小时候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不怎么会撒娇,但生起病来难免弱气,跟单桥说话时瓮声瓮气,哥变成了哥哥,隔着手机听上去也和撒娇差不多了。
单桥挂了电话就跟小猪、阿贵交待一番,开车向彩巴城驶去。到了叶小船那院子,发现那家伙还在灌热水,就直接往人身上裹了件最厚最长的羽绒服,把人押到医院,挂急诊。
叶小船输着水还振振有词,“我以前在工地上扛砖时,也感冒了,就是喝热水喝好的。”
单桥将一套着棉布的玻璃热水瓶丢他手上,按了下他的脑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叶小船这老板当得没什么老板架子。
“小船的海”刚开起来时,什么重活儿都是他自个儿干,那是没办法的事,他缺人手,兜里紧巴巴的,货钱、运输钱、租金都逼得他犯愁。人力的支出只能尽可能往下压,他一个人就能干好几个工人干的事。
这两年店子彻底运转起来了,不用再在人力上省钱,但有东西需要搬时,叶小船还是冲在最前头。
谢溯经常笑他,“船哥,你好歹是个资本家了,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
他说这不叫折腾,他十几岁干的就是这种力气活儿,有经验,还瓷实,扛得起造,为啥不搬?况且这是自家的店,他出力出得乐意。
叶小船没输液的手握着瓶子,温暖融化进手心,又从手心钻到了血肉里。
西北的风特别粗,从停车场到门诊这一段,虽然单桥拿身子护着他,他还是被吹得发抖,这会儿被这瓶子彻底给捂舒服了。
舒服了就开始想他哥这话啥意思,但病得难受,用了药脑子也晕,想一会儿就懒得想了,脑袋枕在哥肩头,眼皮一搭一搭的。
“以前没条件,罪都受够了,现在有条件
谢溯就没话说了。
不过叶小船也没瓷实扛造到哪儿去。
今年夏秋,“小船的海”又扩展了一波生意。身为老板,叶小船几个月下来就没歇过气,眼看着到了深秋,一年忙到头了,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可一波大降温天气一过,叶小船居然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着凉,叶小船糙惯了,别说及时去看医生,就连药都懒得吃,一大杯热水灌下去,就以为把凉给驱了,结果越咳越厉害,声音都哑了,一跟单桥打电话就露了馅儿。
他们还是各自守在彩巴城和远城,但基本十多天就会见一次面。远城现在也是“小船的海”一个重要销售点了,远城有生意上的事儿,都是叶小船亲自去。单桥也经常开车到彩巴城,一周前才从彩巴城拉了一车货回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