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在路上颠簸接近七个小时,终于抵达边境上个村落。
这村落很小,说是村子,其实只有四户人家,泥房子,土院子,不通电不通水,每家养着羊和马。
羊是养来维持生计,马是养来巡逻。
住在这里人,都是塔尔族牧民护
这时,手机响。
有瞬间他以为是单桥。
但第二个瞬间他就知道肯定不是。
来电是修车厂,人家直截当地告诉他——你那桑塔纳本来就是辆破破烂烂二手车,现在撞成这样,兄弟们实在是没办法修,你看你什时候来拉回去?
桑塔纳没,营生工具就没。
他想,如果他哥现在在话,不知道愿不愿意帮他抹。
想半天,拍后脑,明白自己开不口。
明白单桥今晚都不会回来。
他早上出门时很兴奋,因为单桥开是霸道,车里还打着空调。
他以为单桥是为送他去医院才开霸道。
叶小船脸色更难看。
他五官清秀,脸盘也小,双眉是那种长长细细,眉目舒展时候很有英气,拧得很紧时候就特别冷,仿佛下秒就要吐出声“滚”。
叶小船将衣服件件捡回盆子,不再和阿贵说话,原路返回水池边,重复不久前工作。
这回只是冲掉灰尘,所以洗得快些,叶小船端着盆子路过葡萄架时,看见阿贵还站在那儿,跟生根似。
阿贵胆怯地看他,拿绿药膏手要伸不伸。
他早早在社会上混,别活儿也能干,不是非得当包车司机。
可如果当不成包车司机,他就没理由每天来“有海”待着。
二手桑塔纳花他几乎所有积蓄,短时间之内,他没办法再买辆车拉客。
修车厂人还在逼逼叨,叶小船将电话挂,又坐回门槛。
?
现在懂,单桥是要开霸道去边境上村落,顺道送他去医院。
单桥每次离开远城,都要花起码两天时间,两个白天,个夜晚。久时候就没法说,走十天半月。
“算。”叶小船站起来,拍拍短裤。
“有海”没有单桥,待着也没什意思。
叶小船打算回自己那破租屋去拿几件换洗衣服。
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他快步走过去,近乎粗,bao地夺走阿贵绿药膏。
“对不起。”阿贵在他身后说,“定要擦,擦就不痛。”
太阳快下山时,单桥还没有回来。
西北干燥,夏天衣服两个小时就干。叶小船把衣服都收好,坐在楼顶小屋门槛上,脑子放会儿空。
绿药膏已经抹上,但背上被晒得最痛地方他够不着,也不愿意让别人帮忙抹,就只能继续火辣辣地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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