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那份甜品店工作进展得不错。
老板刚开始被陆延那副皮相迷眼:“你以前做过这个?”
陆延站在那儿,坦坦荡荡:“有过相关工作经历。”
结果等正式上班,老板才发现
霁州有漫山遍野芦苇群,远远望过去像片海。
不知道从哪里来声音,那声音反复在念同句话:“要考C大,音乐系。”
“音乐系。”
“……”
然后天晕地转间,四周景物逐渐开始扭曲,他闭着眼不断往下跌落,直到后背触到张生硬床板——他跌在张床上。
聊会儿挂电话。
李振听着手机里那串忙音,心说两个人认识那多年,他好像点也不解陆延过去。
以前乐队四个人吃饭喝酒唠嗑时候总会提提“当年勇”:以前怎样。江耀明喝醉酒之后就总喜欢说他以前念高中时候学校里小女生如何为他痴狂,以及为跟班主任作对,往脖子上纹纹身那点破事……
但陆延不是。
他从来不会提“以前”。
来,他最后哪个乐队也没加就走。”
就算李振把那位神秘吉他手说出朵花来,陆延没现场听过,体会不到他那种激动心情,只当这是个小插曲,聊完便过去。
两人唠嗑唠着唠着又往其他方向发展,李振说:“过几天还得去参加个同学聚会,烦,不想去,现在同学聚会可太现实,根本就是炫富大会,都能想到那帮孙子会说些什。”
说到这,李振掐着嗓音变声道:“哎李振啊,哎哟,你怎还在搞音乐啊~”
陆延笑两声。
他后脑勺依靠那个枕头底下有个信封,信封里装着是他攒两年学费和张去厦京市单程票。
芦苇慢慢褪去颜色,变成触目惊心黑,而芦苇叶就像发黑、带着利爪怪物手掌。
无数双手伸向他。
陆延半夜惊醒,背后全是冷汗-
那次会议之后,伟哥整整两天都在外面跑消息,到第三天晚上,伟哥租辆黑色面包车,出现在陆延下班途中。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自己过去那十几年埋起来,拼命地往前走,把“以前”甩在后头。
挂断电话后,陆延在床上坐几分钟。
然后就像平常样把泡桶面,吃完之后把锅给洗,差不多到点就上床睡觉,他甚至睡得也很快。
只是做个梦。
梦里他回到霁州。
陆延替他说:“老子还在搞,怎,有意见?”
李振也笑:“没错,老子还在搞,怎。”
“你以前同学都什样,这几年也没见你参加个同学聚会啥。”李振又说。
陆延没说话。
隔几秒,他才含糊其辞地说:“就那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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