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找到舒适睡姿,脸微侧,最后真靠在邵湛肩上睡着。
半个多小时车程晃而过,等到站,邵湛才不动声色地摁着他额头,强迫他抬头,话说得虽冷,动作却不重:“到。”
说来也奇怪,两人熟悉身体之后,尽管邵湛在他身体里,也不会再有某种奇怪感觉,相反,许盛很清楚地认识到,不管身体是谁,他都是那个邵湛。
看着冷,其实……
许盛在心里其实半天,对着邵湛背影,补上句。
许雅萍和相熟朋友说这些时候,说话语气是许盛从未听过。
在许盛印象里,许雅萍要强,强势,她好像无所不能。
那是许盛第次撞见她哭,才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会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办时候,也会在他看不到地方手足无措。
许雅萍低声抽泣:“所以希望他别冒险,希望他以后过得好,走稳妥点路……”
许盛背靠着墙站在扇门之隔另边。
在地上画纸,他身侧书桌上,摊着本《中考题册》,上面密密麻麻写全是笔记,他成绩是真不好,道错题得抄两遍。
争吵没有结果,只会不断反复。
最终愈演愈烈,用最尖针去刺探彼此。
那段时间许盛和许雅萍关系降到冰点,直到许雅萍提到要搬家,才终于爆发。
许雅萍气极,她这多年都是个人带着孩子,对孩子有很强掌控欲——她试图去规划许盛未来。
其实也确实是挺冷。
许盛低头看眼,
公交终于驶出隧道。
许盛也许是睡着,也许并没有。
他感官和脑海里画面分隔开,然后隐约感觉到有什东西遮在他眼前。
许盛将眼睛睁开条缝,发现是邵湛……是他自己手。
邵湛抬手,挑开他滑落在眼前碎发,往边上缕,接着手掌掌心抵上他后脑勺,让他靠在肩上。
“点都不喜欢文化课,为什把成绩提上去你不知道,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你以为是为什,”许盛毫不退让,他说话语气虽并不尖锐,但却不容辩驳,“报什学校,那是自由。”
许雅萍:“现在不跟你吵,反正立阳二中就是不行——”
许盛:“您要是就想跟说这些,说到这就够。”
许盛最后压下气焰,是之后偶尔间听到许雅萍躲在阳台上打电话,才知道许雅萍公司里正在裁员。
“在裁员名单上看到自己,”许雅萍攥紧手机,语无伦次地说,“该怎办啊?还有小盛……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在想要是之后直找不到合适工作怎办,孩子又该怎办,得撑着,不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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