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臣目光复杂看着贾琮,过良久,方缓缓道:“曾经,老夫也如你这般锋利,将旧党,逐出朝堂。包括你恩师,松禅公。其实,老夫是敬重他。”
贾琮缓缓点头,道:“家师谈及宁相时,并无怨言,并赞你有经天纬地之才。”
宁则臣闻言,老眼亮,长满老年斑面上,露出分喜色。
见他如此,贾琮心里微微泛酸。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你……”
忠顺亲王刘兹白胡子都翘起来,却多个字都不敢说。
如今若说哪个人最惧怕崇康帝,非刘兹莫属。
明眼人差不多都能看得出,崇康帝清理宗室,是为元春腹中龙种铺路。
但凡对承嗣之君有威胁,都是重点人群。
他文武大臣们看到如今这大乾天下可谓是最有权势四人,隐隐对峙。
个个仿佛家中着火般,纷纷抬脚离开。
没会儿,整座含元殿内,只剩下这四大巨头。
贾琮看着三个面色阴沉老年人,不出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道:“若无其他事,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退。”
说罢,就要绕路离开。
其实宁则臣年纪远远不该老态至此,但他让贾琮明白个道理。
人其实并非是渐渐老去,其实便是在瞬间老去。
从君臣义绝不能相容那刻起,宁则臣大概就已经彻底老去……
宁则臣沉吟稍许后,收敛神思,看着贾琮缓缓道:“陛下同说你些想法,不能说有错,但是,太过激进些。冠军侯,治国,并非是在断案,远不是是非黑白那样简单。若果真如此简单,这世上又怎会有那样多事
如今宗室几乎被扫而空,就剩他这个“独苗苗”。
若让崇康帝如今极器重“佞幸之臣”,给他扣上“指桑骂槐,心怀怨望”罪名,他怎死都不知道。
念及此,刘兹老脸白,身子发寒,狠狠瞪贾琮眼后,言不发怨恨离去。
看到这幕,宣国公赵崇倒是个精明人,连话都没撂两句,只深深看贾琮眼后,转身离去。
最后,只剩下老态龙钟宁则臣。
却听忠顺王刘兹咬牙道:“冠军侯,你真想赶尽杀绝?那可是八成宗室!抛去远支,大乾刘氏皇族所有宗室都……”
没等刘兹看仇人样看着他把话说完,贾琮便皱眉道:“王爷,你是不是老糊涂?还是在指桑骂槐?赶尽杀绝?”
刘兹惊怒交加看着贾琮,宁则臣和赵崇也纷纷侧目不已。
贾琮个冠军侯,就敢问个宗室内最后亲王,还是宗室大宗正,是不是老糊涂,这……
锋利至斯,是不是锐气太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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