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起身后却道:“去母留子太过残忍,有损贾家福德,不足取也。”
贾母气得恨不能拿靠枕砸这孽孙,恼道:“这事但凡传出去言半语,往后贾家也不用再做人。那贱妇行下这等勾当,能准她生下孩子,已经是贾家宽容,放在旁人家,连那孩子也并成孽种,都要打死。倒不知,如何就残忍!倒听听,你能有什好法子!”
这话……
其实也在理。
哪怕林家还有男人在,都容不下邱姨娘和她腹中孩子活着。
不知多少人,下意识看向贾琮。
去母留子……
贾家早有前例啊……
可这四个字,着实太苦、太狠、太悲惨!
只看看贾琮那些年受苦,遭罪,就知道没娘孩子,是怎样长大。
夫人问贾母:“老太太,那那女人,能进家门儿?”
贾母骤然色变,道:“你也糊涂,这等女人也能进门?”
王夫人被训斥,站起身红眼圈道:“也是想着琏儿可怜,若没个儿半女,往后也没人同他烧个纸钱……到底是贾家孩子啊。”
贾母面色僵,脸色稍稍软化,道:“淑清坐吧,也是老糊涂……但无论如何,那样下贱女人,绝不许踏入贾家半步。”说着似想到什,又瞪向贾琮,厉声道:“旁不管,你愿找平儿方儿都随你,小七小八小百都随你,但这样女人,绝不许进贾家门儿!你听到没有?”
贾琮点点头,道:“省得。本就该安顿在外面,不然林姑丈和林妹妹面上太难看,传出去,贾家也成藏污纳垢之地。”
而贾家如果换个严厉些家主,也不会容忍邱姨娘生下孩子,给贾家蒙
莫说他们,就是留子去母开山鼻祖,汉武帝之子汉昭帝,若是能有个亲娘看护着疼爱着,也未必只会活到二十岁,就命呜呼,山陵早崩。
可见这四字之狠毒。
见贾琮目光深幽冰冷看着她,贾母却如同被割刀般,拍软榻大怒道:“你这孽障,这般看作甚?你以为当年也是让留子去母?告诉你,你生母是因为在那夜大变故中受惊吓,是你老子冷待她,她才自己没!是你祖父老国公让人抱你回来,和没相干,你可别赖!”
“琮儿!”
贾政也难得喝贾琮声,贾琮这才收回目光,微微躬身,算是赔礼。
贾母闻言面色稍缓,哼声道:“你这会儿倒是明白。”
贾琮面色淡然,问道:“那孩子生下来怎办?”
贾母闻言,哼声,道:“还能怎办?去母留子!”
此言出,荣庆堂内气氛凝。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意味着世间最悲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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