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哼声,道:“宝玉最是听话懂事,不似他那样老惹祸。他惹出来祸,宝玉哪里管得?”
又道:“这也是第二句同你说话,你再外面称王称霸都随你,但有点你要记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外面做事,随你怎行,定要守着个忠字。只要守住这个字,哪怕你闯出天祸来,念在你祖宗面上,总不会牵连到家里。不要怪不近人情,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若不是荣国公子孙,能不能有今日?你沾荣国公光,承他爵,受他余荫,那是你自己福气。们不沾你光,贾家三位老国公余荫香火,就够们这家子吃喝几辈子也吃不完。们不沾你光,自也不能受你牵累,你记下?”
贾琮面色如常,不似旁人那样觉得难堪难为情,他点点头轻声道:“老太太说在理。”
说罢,他用帕子轻轻擦拭下嘴角和手,收起帕子后站起身,微笑道:“老太太、姨妈、太太慢用,琮前面还有些事,就先行步。”
薛姨妈忙留客道:“哥儿再用些?怎这样急?”
王夫人问贾琮:“琮哥儿今日可当紧不当紧?伤到哪处没有?”
贾琮笑着摇摇头,道:“太太放心,不当事。”
旁人正要松口气,就听贾琮身边贾环嘟囔道:“哪里不当事,亲兵都死三个,刚还看到三哥烧他们,在哭呢。”
“嘶!”
这句话犹如惊雷般轰在众人心上,宝钗眼泪当场就流下来。
贾琮微笑道:“今日事有些多,改天再来看姨妈。”又对姊妹们微微颔首示意,最后与宝钗凝视几个呼吸
就是探春、湘云等人也都红眼圈。
贾琮时都不知该怎解释,还是贾母叹息声,道:“咱们这样人家,本就是吃血汗富贵饭。别说他,当初老荣国公,和荣国公两代人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缘何不愿琏儿宝玉他们出去,便是不想他们遭这个罪。命都没,还谈什富贵?可既然琮哥儿自己愿意出门,也劝不得什。若不是知道外面那样险难,怎容他几次三番顶撞于?这些都罢,只两句话同你说。”
贾琮轻轻颔首,示意他在恭听。
贾母板着脸沉声道:“你自幼长在东路院,大老爷、大太太不是心善,你个人长大,性子难免清冷些,不愿亲近家人亲戚也是有。也不用你孝敬,但你要记得老爷太太对你好,哪怕还有丝良心,就不能欺负宝玉。他要有事,你得护着他。”
听她说这样直白,王夫人都过意不去,忙笑道:“琮哥儿和宝玉是兄弟二人,也要好着呢,合该相互帮衬着,也不能只让琮哥儿照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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