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谋摇头道:“元仲,此处无外人,事已至此,又何须再避重就轻?松禅公这位关门弟子南下之意,用那些借口瞒得过旁人,还瞒得过咱们?他就是为新法而来!”说着,欧阳德谋看眼耷垂着眼帘宋岩,眼中闪过不满之色。
刘家家主刘彦才点头附和道:“白世杰、秦栝、甄頫,他们或许有违背国法之事之行,但若谈其谋反,实在难服人心。以此罪名大肆抄家灭族,手段狠辣,非君子之行也。”
二人说罢,房间内再度沉默。
他们在等宋岩给他们个说法,或是说,个交代。
过良久,直垂着眼帘宋岩缓缓抬起眼,昏老眼睛扫过众人,苍老声音道:“站在你们立场,或许便是如此。但站在琮儿立场,自有他道理。老夫老,已是风烛残年,接近油尽灯枯之时,无力再为你们做主。琮儿也已长大,你们若有何不满,可直接去寻他讨个说法。亦或是,你们联合起来,向朝廷讨个说法,皆可行。老夫唯能提醒你们,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言至此,老人浑浊老眼渐渐锋利起来,看众人不自在起来,听他继续道:“此时并非乱世,百年前,太祖高皇帝率领开国脉,耗尽心血和气力,死亡百万之众,才终于覆灭异族,复中华故土,安定天下。谁若妄图以家姓之私利,动乱江南百姓,此为自取亡族之道。秦家不过抄家流放之罪,而梁溪赵家,九族难全。煌煌大势不可逆,不自量力者,只能化作齑粉!”
家动辄数十万亩田产,这些优免田份额相差太远太远。
旦执行新法,光交田税,他们就能交到破产。
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知行合?
阵难堪沉默后,孙家家主孙伯歧沉声道:“优容养士,乃圣祖皇帝定下国策。当今天子苛待太过,搜刮太甚,岂不闻天命不可违,祖宗之法不可变乎?若朝廷逼迫太甚,难免江南不安。”
宋岩闻言,淡然笑,看着孙伯歧道:“不意伯歧竟有此等魄力,也好,不尝试番,焉知哪条路能走得通?”
此言出,众人无不面色灰败。
造反个屁啊!
江南巡抚郭钊,按
孙伯歧:“……”
方哲几乎是用耻笑目光看这糟老头眼,威胁到宋岩头上,何等不智?
再者,就你孙家那些势力,果真能造反不成?
孙伯歧被方哲看恼羞成怒,怒声道:“独孙家家自然掀不起大风浪来,但若等八家联合,天下谁敢小觑?谁敢轻辱?只怕人心不齐,方使百年华族,被小儿辈各个击破,成为笑柄。”
又是阵沉默后,甄应嘉叹息声,道:“秦、赵两家之过,怪不到清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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