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桧是他长随。
陈然见他浑不在意,作色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旧党这棵大树若倒,辈且不说,天下苍生该如何……”
贾琮吴凡不动声色,静静看他表演,眼神淡然。
陈然被他看不自在,讪然笑,道:“清臣,不是顽笑,是真有些担忧!”
贾琮摇头道:“旧党众臣虽大都被打发出京,却也没有贬镝至蛮荒之地,而是去应天府。这明显局势,子川兄你亦读史,就不信你看不出……”
不再话下。
会试时,便取得第二佳绩。
但是殿试,看远不止文章水准,还要看圣心。
若是圣意不在身,纵然才高八斗,亦难得魁。
若是再被天心所厌弃,那……
陈然虽不好学,所读偏向杂学野史,但起码史书还是知道,他皱眉道:“你是说前朝熙宁变法兴起党争,新党将旧党贬斥去西京洛阳府?”
贾琮点点头道:“除二年前,礼部左侍郎李征公子李文德惹天怒人怨,被处以极刑,李征也引咎辞职外,这二年来,三品以上大员左迁,基本上都被流入应天府为官。这也算是另种方式保全……在想来,宫里也未必就对新法那信心十足。若真惹出大乱来,天怒人怨时,旧党必然会再度被起用。”
陈然闻言,隐隐激动道:“清臣,难道如今还不天怒人怨?那些新党都想银子想疯,清量天下田亩不说,还要搞劳什子士绅体纳粮!豫省节度邰文国,沽名钓誉之辈,为媚上,率先于豫省开展新法。行事以严厉相尚,苛刻搜求,闹上司弹劾,生员罢考,民不聊生!这些天下谁人不知?”
贾琮看陈然眼,道:“子川兄,不管你有千种说法,可时至今日,新法大行已是浩浩大势。莫说你,就是先生都难以阻拦。新法究竟会如何,不妨过二三年,看看再言。先生等人都不急,你又急什?你整日与左思、赵伦、温士成等人指点朝政,不会真陷入太深吧?”
陈然还想再说什,贾琮摆手道:“子川兄,令尊素来行事谨慎,巡抚省,境安民乐,
名落榜底也不算什。
但若当真那样,本就风雨飘摇旧党,怕是愈发雪上加霜。
“七位内阁大臣,旧党只占三位,分管还是祭礼、教化等虚务。吏部尚书因京察舞弊案被牵连下台后,旧党最后实务,就是工部衙门。若是子厚兄此次被压低名次,怕是连这最后处,早晚也要丢去。大势堪忧啊!唉……”
忧国忧民陈然,唉声叹息感慨道。
吴凡撇嘴道:“旧党怎样不管,可表兄要是被牵连,就太可恨!已经让赵桧儿去打听消息,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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