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枝叶浸入淤泥,根茎全都腐烂,再见不得天光。
他们就这样无知无觉做断。
他在叫他阿慈,他说阿慈要开开心心。
谢慈眨眨眼睛,他以为会有眼泪落下来,他忘,他已经什都没有。
他用刀剑在身体上划下无数伤痕,他瘸拐地游荡在空寂无人宫殿里,他烧他画像,却从烈火中抢下最后那幅……
他直在等着他来。
他不想再见到他,又怕自己有天会真忘记他模样。
呢?”孟三鱼不解问道,“他喝问心酒也没说你名字啊。”
江砚抬起头,看向孟三鱼,树影晃动,遮蔽月光,他脸色有些晦暗,随后缓缓说道:“可是至少这次,他没有叫别人。”
“别人?”孟三鱼顿时来兴致,好奇问道,“他还叫过别人?稀奇,咱们宫主居然也能有喜欢人?谁啊?”
谢慈自己也很好奇,他居然有喜欢人吗?他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江砚能说出谁名字。
“他那师父。”江砚淡淡说道。
原来他喜欢他师父。
原来他喜欢师父啊。
可师父死,他也死。
天虞山与生死境里大雪纷纷扬扬,落满地,落蝉谷中,他坟前开满白色花朵。
这点情思生得艰难,从千千万万石头里探出点枝桠,未曾被人发觉,就已死去。
师父……
谢慈僵在原地,脑中片空白,巨大轰鸣声在他耳边响彻不停。
“他师父?”孟三鱼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拍起手来,感慨说,“真有意思,做徒弟居然会喜欢师父?师徒乱伦?咱们宫主果然是有两下子!”
是啊,做徒弟居然会喜欢师父。
谢慈好像在那片轰鸣声中听到李青衡声音,千里冰封湖面寸寸地破裂,曾落入湖水中星星陡然升起,归于深空,万籁俱寂,他声音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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