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君对他突然坦白很不适应,只能想出几句蹩脚安慰,他硬着头皮说:“没关系,你还年轻,下个会更好……”
“蟹老板,你家里有蟹黄堡吗?”
向初用个没头没尾问句打断他话,他在笑,泛红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隐在镜片后,莫名有种惊艳美。
谢时君看着他错愕秒,随即笑:“可以有。”
向初不自在地抽回手,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直到被围巾角卡住。
“谢老师,您别这看着,没事,只是想在这里吹吹风。”
谢时君蹙起眉,他觉得向初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上前步,整理好被向初弄乱七八糟围巾。
“送你回家好吗?”
向初后退步,“不用麻烦您,自己……”
穿好。
就在两分钟前,对面大厦楼顶LED屏换成红底白字广告语,大概是宣传社会正能量内容,但向初摘掉眼镜,只能看到片模糊不清腥红色块。
他忽然想起家里满屋子红色指甲油,还有很多瓶没有拆封,有瓶真很特别,酒红色中夹着香槟色闪粉,他还没有舍得涂过,还有瓶真很贵,是他等好久才买到。
如果就这跳下去,那些指甲油怎办?
不知道从什时候起,红色对向初来说,由憎恨变成救赎。
谢时君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机会,他继续问:“那带你回家好吗?”
这是谢时君今晚第二次问向初这两个问题,他不清楚自己为什要如此执著,也许出于好人做到底原则,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失魂落魄年轻人身上看到另个人影子。
向初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右手小拇指上创可贴,胶布几乎失去粘性,将将挂在他指尖。
就在谢时君以为向初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绝时,突然听到他说:“谢老师,失恋。”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向初,竟感到阵轻松,可能是因为他今晚已经在谢时君面前丑态百出,他们甚至差点在KTV包厢里做爱,既然如此,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几步,远远地离开护栏。
那块LED屏上内容还没有换,依旧是红底白字,向初戴上眼镜,终于在这刻醒悟。
他什都没有做错,为什要去死?
他应该抬头挺胸地活着,忘掉情人节,忘掉所有恋爱纪念日,只在每个分手纪念日喝酒庆祝,并且日日诅咒做错事那个人。
谢时君跑过来,抓着向初手腕,焦急地问:“向初,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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