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境三州都反,”戚竹音认真地洗帕子,“盛胤帝还能坐多久?靠着她那万都军,连阒都大门都出不去。”
“戚竹,竹音!”戚时雨骤然拔高声音,“不孝女!”
戚竹音拧帕子,没有作声。
戚时雨泪湿双鬓,嘴唇颤动,哽咽道:“你坏,坏戚氏,你日后连,连祖坟都进不去。”
窗口斜阳晒着戚竹音
李剑霆盯着他半晌,说:“慕如刺杀李建恒,究竟是韩丞命令,还是薛修卓命令?”
风泉想要避开李剑霆目光,李剑霆却猛地捏住风泉下巴,在迫近时说:“从入宫起,他就在看着……”李剑霆忽地笑,嘲弄道,“不怪他敢做孤臣,帝王性命皆系于他股掌间啊。”
薛修卓舍得。
他连自己都舍得,自然也舍得别人。
“邵成碧想翻旧案,”李剑霆松开风泉,冷冷地说,“只有朕可以。”
公子。你设此局,是要天下人看场师门相残,”他看向李剑霆,“不应。”
风泉借着倒茶动作抿嘴笑。
李剑霆凝视着薛修卓,在那片刻寂静里,眼神古怪。她安抚般说:“那是自然,朕也不忍让先生受此辛苦。江万霄尚无消息,此次就由内阁择选学生去吧。”
雨珠敲打着房檐,那沙沙声音促生其他东西。
“你究竟是从哪儿来?”
***
戚时雨横在床榻,副不堪病气消磨模样。他头发白许多,已经看不出当年策马阒都红袖招潇洒。他唇边淌着津液,戚竹音用帕子给擦掉。
“江,”戚时雨讲话喘息,“江万霄要到,到,你跟他,他谈,们出兵去,去阒都。”
戚竹音挽着袖子,露出手臂,在床边铜盆里淘洗帕子,说:“再看吧。”
戚时雨胸口起伏不定,他转动着眼珠子,道:“保驾,保驾功定,你就是,是盛胤年……”
那夜李剑霆如此问风泉。
风泉跪在深不可测黑影中,缓声答道:“奴婢原本是晋城官家子,罪臣邵成碧乃是臣舅舅。当年奴婢母家受其连累,流放到中博,奴婢正是在中博出生。后来延清大人寻遍旧臣,救奴婢于水火间,把奴婢带回阒都。”他抬起头,用怯弱无助语气说着,“奴婢与舅舅情同父子,愿为舅舅冤案投身宫中,受延清大人亲指,在宫中侍奉两帝后……到皇上,最为谨慎。”
咸德,天琛,太后,全部死于权争。其中天琛帝李建恒最为蹊跷,慕如行刺在薛府里不是秘密,薛修卓至今不肯换掉风泉,仍然要用他侍奉李剑霆。
“你把起居琐事全部呈报给他,”李剑霆俯身过来,“薛延清盯着,是怕做不好皇帝吗?”
风泉不敢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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