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音回首,笑起来:“如此,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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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城距离阒都近,都城里朝臣都悬着颗心,明理堂通亮,偏厅里也坐满人。等军报到,所有人都凝神细听。
李剑霆问:“战况如何?”
“回禀皇上,”跪在门前军官汗流浃背,喘着粗气道,“两万都军中叛军诡计,总督落入重围——”
他日也能迫于局势革掉你这个异姓王,这是其三;姚温玉归属沈泽川麾下,谈锋惊起天下贤才泉涌中博,沈泽川不仅重用阒都旧臣余小再,还提拔敌军旧僚高仲雄。他不以门第、前尘为己见,率领麾下幕僚力推黄册,年而已,便已经肃清中博匪患,造就天下粮枢。他在中博宽宏至此,等他兵入阒都,同样能容得下朝堂上有能之辈,这是其四。”
花香漪轻轻扶扶鬓边白花,慢声说:“以上种种,李剑霆能做,沈泽川都能,可沈泽川能做,李剑霆未必能。”
此四谏于公于私合情合理,就如同当头棒喝,砸散戚竹音忠。
然而这还不够。
花香漪扶花纤指衬着耳边东珠,她眉间憔悴不减,神情有几分低落。她语速缓慢,不疾不徐,道:“阿音,阁老曾言‘文死谏,武死战,’,但你瞧,这二十年里风起云涌,能够死得其所又有多少?韩丞想要扶持自家小儿当皇帝,天下人不让,那不是忠于李氏,而是韩氏失德,不配其位。大周内外纷争无休,真正能结束这切早已不是李剑霆。沈泽川兴民得道,乃是天下众望所归。”她缓缓抬起眼眸,望着戚竹音,就像是望着决定天下兴亡定海神针,既有钦佩,又有心疼,“今时今日,万民生死就决定于你念之间。”
“东烈王呢?”孔湫站起身。
军官抹汗,答道:“东烈王出兵消息实乃伪造,启东三十万守备军根本没动!”
岑愈手里茶盏“哐当”落地,偏厅里顿时喧闹起来,在场太监宫女都慌乱。
薛修卓说:“剩余都军呢?”
“即刻回调!”陈珍反应很快,先步迈出,急声说,“即刻把剩余都
茶雾氤氲,散在窗格间。
沉思良久戚竹音问戚尾:“百年以后,还有人记得戚竹音吗?”
“记得,”戚尾忽然哽咽起来,说,“大帅此举成全天下数万人,从此百姓安居,大业待成……谁会不记得戚竹音。”
“名不能入史,牌不能受供,又有违戚氏祖训,实为大周叛贼,”戚竹音望着山河,“百年以后就是黄土抔,烂泥把。”
戚尾扶刀跪下,道:“大帅百年,若尚在,就为大帅供牌;若不在,就让儿子,孙子,家世世代代为大帅点着那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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