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小时候样,”陆广白把马鞭交给晨阳,“成日都怕自己长不高,按时喝牛乳。问他过年许什愿,他说想长二叔这高。”他说着捏捏萧洵没表情面颊,“外甥像舅舅,别想,你跟啦。”
“舅舅也好,”萧洵扶着萧驰野手臂,开口稚声说,“有器量,寡玩饰,舅舅是儒将。”
三人皆笑,陆广白叹道:“虽然在说舅舅,但听着更像在夸你爹。”
府里现在孩子多,丁桃历熊还带着既然。萧驰野把萧洵抱回去,他却挣扎着要见沈泽川。萧洵喜欢沈泽川,过年时就只要沈泽川牵。沈泽川小腿带伤,在阶前迎接。进屋后几人略作寒暄,陆亦栀就要带着萧洵去拜见纪纲。
待陆亦栀走后,沈泽川便说:“如今北边战事缓和,将军到端州,是有事情要替大哥与商谈。”
沈泽川卧床难起,萧驰野就在端州没有离开。中旬后,边沙骑兵在北边攻势减弱,陆广白亲自到端州。
“端州战打得凶险,看这城墙修补就需要时间,”陆广白下马,“既明遣军匠过来。”
萧驰野身穿常服,道:“大哥思虑周全……”他话音顿,看向后边马车,神情惊喜,“大嫂来!”
侍女掀起车帘,陆亦栀捏着帕子探出头来。
陆广白含笑:“洵儿也来。”
陆广白端起茶盏,抬盖时笑起来,看眼萧驰野,再看向沈泽川,道:“府君是雄士,此刻都不忘军务。不错,既明确实有话要来说。如今哈森已死,端州危急已解,南边有熊部溃败,正是重拾战局好时机。”
“哈森死,阿木尔这个‘大俄苏和日’地位在大漠里就有待商榷,”萧驰野说,“大哥是想趁势反击,举定局。”
“兄弟齐心,”陆广白饮过茶,“你也是这想。”
萧驰野位置靠近窗边,他转着骨扳指,微偏过来脖颈正好让喉结露在昏光里,说道:“阿木尔能够维系各部安稳,是因为悍蛇部骑兵骁勇善战,但去年悍蛇部精锐尽数投进战场。仗打年,悍蛇部早已弹尽粮绝,对其他部族威慑力大不如前。哈森死,阿木尔痛失右臂,此刻不打更待何时?”
“在家中挂念兰舟,”陆亦栀在侍女搀扶中下马车,对前来相迎萧驰野说,“便来瞧瞧。”
萧驰野侧身,道:“兰舟也挂念大嫂。”
陆亦栀看着端州城墙,继续说道:“如今中博胜负已决,兰舟该好好养伤。”她侧过头,抿嘴笑,“专门带洵儿来给兰舟解闷。”
萧洵跟在亲娘后边,不需要人牵,朝萧驰野行礼:“二叔——”
萧驰野把抱起萧洵,架在半空仔细端详,道:“小子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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